喀嚓。
轻微断裂声响炸得江绪心头跳,他终于能看清严绥——平静,嘴角含着笑,眼神幽深,像是供奉在香火中慈悲神像。
可他手边是险些断裂桌角,木屑簌簌地往下掉,弄脏严绥干净手。
就像自己样。
“江绪,”严绥唤他名字,有些难以遏制咬牙切齿,“好好想想吧,想想为何会站在这里。”
去做无极宗首徒该做事,而不是浪费整整个月光景,跋涉万里来寻个微不足道江绪。
严绥倏然静默会,忽地笑声,有些冷,令江绪再也不敢直视他眼。
“绪绪,你当真不明白意思?”
他不明白江绪在固执些什,若真要论个孰是孰非,那他严绥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之人,是他故意在那种情况下勾江绪,也是他故意引导江绪误解当时情形,更何况即便是两辈子加起来并讨论,江绪都是整个世上最干净最无辜。
可他执意要将不该存在罪状压在自己身上,严绥不明白,但仍旧心疼得要命。
天旋地转,心跳声鼓噪在耳畔,切都是轻飘飘,仿佛三魂七魄都散在空中,迷茫地俯视着猝不及防发生事。
是……不小心?
江绪睁大眼,像是受不得惊吓,他能瞧见严绥依旧平静眼,黑黢黢,就这直勾勾地同自己对视着。
定然是意外。
他想要仰头,搭在颈后手掌不容错认地捏,唇上微凉柔软触感愈发明显。
他终究还是妥协,体内灵力逆转,痛感翻江倒海,却根本不足提,严绥缓缓吸口气,拼命维持着
便是如此善良江绪,因着个罪大恶极严绥受万箭穿心之苦。
该怎办才好?严绥定定地看着他,喉结微动,该怎对你好,才能抵消罪?
心口蔓延出久违尖锐刺痛,江绪盯着自己靴子,再次坚定地摇摇头。
“师兄重情重义,于有救命之恩,”他极缓慢,却流利地说着早就措辞过无数遍借口,“若他日师兄有难,作为师弟,也定当舍命相救。”
干掉泪黏在脸上,笑起来时难受得手指都在颤,江绪抬起头,却没能看清严绥脸:“师兄,你永远都是师兄。”
并非无意,严绥眼似乎在这说,是有心为之。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江绪死死咬着牙,嘴唇抿得很紧,眼睫眨,就有连串泪热烫地落在严绥手背上,砸出声无奈模糊叹。
他终究还是松开手,指腹轻柔擦过江绪眼尾:“师兄怎会骗你,绪绪从来都没有错。”
江绪只是味摇头,匆匆地从他怀中退开,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
“就是犯错,”他舌根发苦,涩得几乎不能好好说话,“师兄,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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