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知是哪来精力骤然在体内爆发,江绪用力地摇下头,缓慢地将视线往下挪去,最后落在那枚悬挂在竹青裙摆间香球上。
妖修不爱人造之物,他迟缓地想道,而这种香只有严绥会调。
他在无尽痛苦中发出极轻声笑,胸膛中尽是彻骨寒意。
还有什时候能从严绥手里拿到这种物什呢?
定然是在春日那夜以前吧。
江绪瞳孔在痛苦中骤然紧缩,可如今已经再无逃脱可能,他大张着口,喉间不由自主地发出濒死般嗬嗬声。
就要这死?
他恍恍惚惚地想着,女人刻意将手上动作拉得缓慢而冗长,似是想让他清晰地感知到每寸痛苦。
若就这般死……
江绪在尖锐痛苦中冷汗淋漓,失去焦距视线中竟恍惚地出现严绥背影。
美味,可你怎能不记得?
她语气渐渐尖锐起来,灵力极不稳定地波动着,压得江绪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就要呕出血来:“凭什你能不记得,跟没事人般过得逍遥自在!”
该记得什?江绪忍不住在心底骂句脏话,她这状态,该不会是发疯记错人吧!
什上辈子事——
思绪在看见女人裙摆翩跹背影时骤然卡壳,他极缓慢地眨下眼,恍惚间竟觉得天上下起纷纷扬扬大雪,竹青色裙摆在山林间猎猎飞扬,像是振翅蝶。
自招摇山之事后再见严绥,江绪从未问过关于那狐妖之事,像是遗忘又像是某种笨拙逃避,似乎这样便能当做春夜灵泉中事未曾发生过便能……
不去想严绥是否曾爱过别人。
“好看?”女人咯咯笑着问他,“昔日与郎君相识于北海之上,他赠此物,说盼闻香如见君,朝朝暮暮常相伴,难道他没送过你此物吗?”
自然是送过,江绪眼神空洞地想道,那香球如今仍挂在无极宗屋子里,前不久某个夜里严绥折腾得太过,还被自己不小心
是在无极宗山下,转身离开那刻。
早知那是最后面话,江绪很勉强地扯扯嘴角,露出个微弱,苦涩笑。
定然要与他好好道别。
也不知是不是濒死时产生错觉过于真实,恍惚间他竟好似真闻见很熟悉冷香,夹杂在风中,微弱到几不可查。
不,不是错觉。
那场梦,江绪近乎恍惚地想道,那场下着雪梦,躺在地上,看见便是模样背影。
只是少个严绥。
可他还是开口,哑声问道:“上辈子……是何意?”
女人终于慢吞吞地停下脚步,绝色面容在江绪眼中点点放大。
“想知道?”她利爪慢慢刺入江绪胸膛,笑意盈盈堪称温柔,“放心,等你快死时候,自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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