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我们很多年没见面了啊!”兵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神色都有些恍惚,“我也没想到会在蓉城再看见你,这不就是缘分吗?你看我现在,也可以混得有声有色了,我……”
他很急切地说着,一会儿讲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一会儿讲两人认识的过程,像是怕被人打断,又像是要证明什么,因此一口气也不停歇。嘴边堆积的话太多,因而还有些语无伦次。
严子书渐渐拧起眉,收敛了轻松的态度,他心里开始有些不妙的预感。
他悄悄碰了傅金池一下,后者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真的没想过害你,我那时候都是被人逼的。”
张票盖了他私章啊,他说收到了这样的,就打电话通知他一下,看你们提前走我才拦的。其他别问我,我可不知情啊。”
闻言严子书顿了顿,一时都不知往下接什么,只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压根杞人忧天。
这感觉就像你以为前方会出现大BOSS,结果对方却把故弄玄虚玩出了小学生水平。
听起来简直浪费人的时间。
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据说堵车在路上的新锐画家兵兵才终于赶到。
兵兵只顾自说自话,有如梦呓。他的眼神落到傅金池左手上,戒指这种装饰物,总是很扎眼的。注意到这点细节,那眼神里混合着各种复杂的渴望,不太好描述——硬要说的话,就像许多颜料搅合在一起,最后变成一团漆黑,总之显得异于常人。
严子书渐渐确定一件事,可能不是他疑心太重也不是杞人忧天,也许从上次送样刊的时候,他就该敏锐点意识到,有些人精神有问题,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会间歇性发作的。
“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啊?”兵兵得不到任何回应,忽然双膝一软,噗通跪在他们面前,把门口扭着头看热闹的工作人员都吓一跳,“傅哥,我真的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工作人员正坐立难安,不知道这是啥情况,只见当事人其中的一个,果断抽身向自己走来。
严子书中途回头看了一眼,兵兵的注意力依然没在严子书身上,也不在意
兵兵甩上出租车的门,立刻被炎热潮湿的空气包裹,他顾不得擦一把头上的汗,急匆匆跑向画廊大门,无视了跟自己打招呼的工作人员,满心只顾向展厅中央搜寻。
“傅哥!”忽然兵兵声情并茂地喊出一声,“我……我就知道你会来!”
终于见到比印象里更高大也更成熟的男人,他心里一阵难言的激动,往前走了两步。
这个奇怪的小画家一看到傅金池,眼里就只剩下傅金池,再无其他,同样无视了旁边严子书投来的怪异目光。
“……”倒是傅金池态度冷漠,上下打量他一眼,“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