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得叫人窝心、踏实，也心碎。
贺大姐既是难过、心酸，又是高兴、欣喜，复杂
情绪涌上心头，她轻手轻脚地、装作没看见回过身去继续吃饭
。
这
顿饭吃得她真是又开心又担心，开心是替弟弟开心，因为他终于开窍。担心却是为他们俩，贺松柏份、赵兰香又份，悲大于喜。
姐弟两吃完饭从筒子楼走下来钻进车子里，贺大姐叹口气，忧愁地同弟弟比划道：“她，不适合，你。”
贺松柏沉着脸，此刻心情不太美妙，因为他看见赵兰香难过样子，心跟浸苦
在那些生活重担压得人喘不过气、看不见丝希望日子里，她是那样温柔地安慰他。遍又遍，耐心而细致，鼓励他从低谷走到高峰。
赵兰香抬起头来看见面前洁白帕子，看见他脸上温和平静安慰，眼泪流下来。
她不住地摇头，窘迫又伤心地让贺松柏出去吃饭。
贺松柏纹丝未动。
……
空闲时间伤秋怀悲。
店铺打样，店员早早就下班离开，她还点着灯在缝纫机下赶制衣服，每天最早来、最晚回去。
当她听到贺松柏这句轻轻“放过自己”，刺激苦涩酒意涌上心头，她打起精神笑道：“
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吃。”
贺松柏看见她眼底难过情绪，心里有股冲动，恨不得像以前那样搂着她、安慰她。
但他没去，他在大厅窗边，点根烟慢慢地抽着，他隐约听见自洗手间传来细碎哭声。他因这哭声，眉头紧锁，只想抽烟。
心大贺大姐吃着吃着发现弟弟不见，赵兰香也不见，不由地走到卫生间探眼。
透过半掩门，她只看见自家弟弟半蹲在地上，腰部微微向前倾，手仿佛撑着女人面庞。以至于他只稍稍露出片俊秀下颌。
他声音低沉而沙哑，糅合着从未有过温柔。便是看不见，她也能猜得到他此刻眼神该是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轻声地念道：“假如生活欺骗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日子里须要镇静……切都是瞬息，切都将会过去……”
贺大姐听见他清浅声音，也听见赵兰香压抑哭声，还有他无可奈何轻轻声叹气，她惊讶极。她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温柔面。
贺大姐仍没心没肺地吃着丰盛美味大餐，贺松柏点完支烟，朝着洗手间走去。
他推开洗手间门，看见赵兰香慌乱地背过身去抹掉眼泪。
映着微光，泪痕点点。
贺松柏大方地递方手帕过去，温声道：“切都会过去。”
她眼泪令他想起当年，她带着身温暖来到他身边，看着他挣扎着卑微地生活，她是不是也是如他此刻般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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