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自中军大帐中起身,袭简简单单玄色长袍,间白长发直垂腰际。他几天几夜没合眼,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珠红血丝密布。
干燥烛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直往面上浸。
几位心腹部将裹着身腥风,大踏步地赶往帐内夜间议事。
实际上,不论攻城守城都是个技术活儿。
这几天里,济南城中人心惶惶,姚方更是把所有百姓都征集起来,不论男女。男就去干活儿,修筑工事,女则忙着照顾伤员,洗衣做饭之类杂务。
“民室杵木瓦石,可以盖城之备者,尽上之”,不服者皆斩。
而城外这边也高高地起距堙,借以观察城内虚实。
以步兵举盾,保护民夫拆除城外拒马,其间又要提防小股敌军出城野战。
又将左慧和阿妃事说遍。
“那也挺好。”王女女点点头,她倒看得开,“正好们几个相依为命呗。”
……
建武五年四月末,济南郡就忙着征发民夫,修筑防御工事,坚壁清野以待敌军。
至此,城外人进不来,城里人也出不去。
后呢。”
杨苏和王女女齐齐地打出个问号:?
回过神来,王女女喷,“还王后?陆拂拂和你说,你也不能因为人王后也姓陆,你就招摇撞骗啊。”
“谁骗人。”少女小脸板,神情倍儿正值,“真当上王后。陛下对俺爱生爱死,你信不信?”
就连杨苏都忍俊不禁,“好好好,陛下对你爱生爱死。”
不论城内城外,民夫营都在加紧赶制守城或攻城器械。
城外从砲车、填壕车,到钩撞车、木幔、云梯。
城内从悬帘、飞钩,到劲弩,滚木礌石、铁撞木。
几天几夜鏖战下来,死伤无算。
五月中旬又下场雨,大雨冲刷着城外浸润血泥土,吹来阵阵腥风,春夜风却冷到人骨头缝里。
济南郡彻彻底底成座围城。
城内物价也随之路飙升,虽说拂拂和王女女几人早就囤足够粮,此时看到这个架势,也不免有些慌张。
五月,联军终于路开进青州,向济南发起进攻。
数万大军以牧临川为主帅,陈兵于城门外,战争触即发。
攻城当然不是像电视剧拍那样,傻不愣登地架着个云梯,顽强地顶着石头箭雨,前仆后继地去送死,更不是双方各排出几员大将对单挑。
笑归笑,说到当今这位陛下,想到如今济南这险峻局势,三人又忍不住叹口气。
拂拂迟疑地问:“你们……不跑吗?”
“走哪儿去?”王女女从她怀里接过沙弥,直哼哼,“都好几年,可是不想再跑。拽着沙弥又能往哪儿跑?”
“你呢?你怎不跑?”
拂拂苦笑,“其实也跑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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