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破之后,总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眼见着阿妃已无大碍,能跑能跳,拂拂和左慧就把面馆又开起来,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来吃面客户中,还有不少雍军,穿着个铠甲就来,见识过雍军凶残,拂拂和左慧都不敢掉以轻心。
五月末,在日头底下忙活半天,拂拂热得浑身冒汗。
王女女前脚被抱回家,后脚就摆脱她家那口子,乐颠颠地跑来。她大咧咧地自占据桌,嗑着瓜子,神秘兮兮地道:“你是没看到,这血把黄河边土都染红。”
“这血流啊。”
王女女皱眉道:“好。”
又几天,城内搜出不少反抗军,石黑去报。
牧临川坐在案几后面,眉头皱得紧紧。虽然打赢胜仗,可他脸上没有点喜色,相反腿伤和头疾又开始发作,恹恹,烦躁得要命。
“都赶到黄河边上围杀。”
是日,济南城内剩余叛军、将士、*员,皆被赶到黄河边,或刀劈活斧砍,尽数围杀,血流成河,鲜血深深地渗进土地中,直降地面染得殷红,旬日不散。
就陆拂拂这个性格也不可能受宠。
她已经替陆拂拂勾勒出个凄惨寥落王宫生活,并且想当然地以为陆拂拂是怕触景生情,便体贴地没有勉强,只拉着杨苏兴冲冲踮脚张望。
这位陛下坐在车驾中,帷幔遮住半个身子,依稀能看到那及腰黑色长发,夹杂着几缕霜白,随风而动。
红唇、高鼻、深目、墨眉。
面色苍白如雪,身黑袍,纤瘦手腕上绑着个佛珠。
恶心是恶心点儿,但在乱世里讨生活,王女女早就过看到死人吓得尖叫连连阶段,吐完,还能当作嗑瓜子闲聊时谈资。
拂拂听得十分不适,眉头和鼻子都皱成团。
好不容易收拾完眼前这桌狼藉,左慧又远远地喊
王女女大着胆子,拉着杨苏远远地看几眼,还没看完,就差点儿吐出来,被杨苏捂着眼睛,直接抱回家。
“别看,看得做噩梦。”
……
拂拂最近忙得就像个陀螺,自从来到济南定居之后,左慧就开家小面馆为生,她也入股,帮着打下手。
围城时,大家伙儿人心惶惶哪有心情来吃面,面馆自然而然是关门大吉。
面皮绷得紧紧,偶尔朝道旁投去瞥,冷淡恹恹,副阴郁疲厌之态。
视线扫而过,众人纷纷噤声。
待阅兵过后,王女女低声道:“阿苏,你看到没,这陛下目光太吓人。被他看眼,就好像被什异兽盯上似。他刚刚扫眼,心里都发憷。”
“难怪拂拂不乐意提当初她在王宫里事儿。”
杨苏叹口气,莞尔摸摸她脑袋,“拂拂不喜欢,咱们以后也别在她面前提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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