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良沉默瞬:“如今,对付牧临川良机已失。陛下在与陶氏女结亲之时,就应该趁着这口气,即刻联络陶缙,挥师北上。如此来,牧临川定翻不出什浪花来。”
“而如今牧临川日益做大,陶缙此人暗弱无断,偏安于州之地,到眼下这地步,他绝无胆量敢与焦牧之军硬碰硬。”
“哪怕是陛下命他领兵南下驰援,依此人性子,也定会推三阻四,拖再拖,敷衍事。”
娄良这席话,牧行简即刻明白过来。
他这是有怨气。
老实说,他从来就没看得起过他这位堂弟。
不学无术,铦巧乖戾。
这天下就没几个人看得起他,可就偏偏这个举世皆知,被嘲笑为桓、灵之流昏君,没双腿后倒站起来,投奔焦涿之后给他添不少麻烦。
实际上,早在牧临川奔孙循之时,娄良就已经进言数次,恳请牧行简莫要轻忽牧临川。
只是,彼时他分身乏术,哪怕在明知牧临川心思情况下,也依然抽不出空来对付他。
拂拂倒是看得很开,俊俏脸上挂着笑容,露出个贱兮兮笑容。
理直气壮道:“养眼睛啊。”
王女女哭笑不得,“你哪儿来这多乱七八糟词。”
和陆拂拂相处得久,少女总是口吐惊世骇俗之语,惹得她和阿苏、左娘子目瞪口呆,又哭笑不得。
拂拂乐呵呵,心态倍儿好。
他如今身为启朝皇帝,可谓是尊贵至极。对上娄良,却想说什,最终又没说出口。
昔年在荆州时,他韬光养晦,卧薪尝胆,行事谨慎。雍朝先皇牧欢、他伯父对他重视,既是他筹码,亦是悬在他头顶把利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功高盖主,祸必降之。
那几年里,他日日夜夜几乎没睡过个好觉,枕戈待旦,精于人事,丝毫未敢懈怠
亦或者说,他确轻忽他。
面无表情地看半晌面前军情,牧行简放下手,轻轻吁出口浊气,吩咐左右去把娄先生请来。
娄良得令来,就看到牧行简搁下手中帛书,朝他微微颔首,紧跟着几乎是以不容置疑地态度说道:“孤欲联络陶缙,命其南下,会同青州刺史卢迁道儿抵御牧临川人马,先生以为如何?”
娄良拱拱手,上前步,落座:“陛下,陶缙此人软弱,不堪大用。”
牧行简唇角泛起抹苦笑,“孤又如何不知晓。”
苦中作乐谁不会呀。她如今也猜不透这小,bao君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不如及时行乐。
又过几日,牧临川再度领兵上前线,这走又是数月功夫。
……
牧行简正跪坐在桌案前,周身堆着高高帛书。
他快两天没合眼,眼珠子都是红血丝,抬手拧拧眉心,疲态备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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