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松卫衣下,肤色雪白,肌如凝脂,却落得块暗色印。
是疤吗?还是茧?怎弄得?是打工
四月场车祸,让妈妈永远离开唐诺。
因为病发症,妈妈那天出门,突发性耳聋,她听不见鸣笛,忽略疾驰而过轿车。
肇事车主承担全责,支付巨额赔偿金,唐诺无法接受现实,他到底做错什?才会让只想安稳心愿,都不能成全?
樱花正好春天,同龄人都在大学校园里,尽享最后畅快,唐诺却在幽暗灵堂中,遍遍,用眼泪打湿棺木。
从那天起,他便再无个少年恣意,他是霜中败叶,他零落难堪。
唐诺自幼无父,也没有兄弟姐妹,唯亲人就是自己妈妈,由她手带大。
妈妈身体不好,直有肾病,虽不是绝症,但慢性病症状多,稍不注意还可能恶化,所以长久以来,都在吃药维持。
他家境不富裕,主要收入来源,就是妈妈开家蛋糕店,上中学时候,蛋糕店就开在他学校旁边,唐诺心疼妈妈辛苦,无论中午,还是晚上,放学都要回来帮忙。妈妈不让,赶他回屋念书,和他讲,多读书才能走出县城,才能见到大世面,才能过和妈妈不样人生。
小唐诺很争气,学生时代直是尖子生,高考以全县第五成绩,进入F大,因为从小对语言感兴趣,选专业时,唐诺选法语。
妈妈也很欣慰,高兴地说,诺诺要出息,要去大城市生活,她把唐诺送到学校,因为舍不得住店钱,都没在S市逛逛,当天便回去。
他未同任何人讲过这些,就连乐下蹊,也是与他起经历,才晓得他过往。这是他第次,主动掀开自己伤疤。
说是伤疤,但不会觉得疼,可能因为哭过太多次,现在连眼眶,都不会湿。
他目光空洞,麻木地望向桌面。
沈攸宁听不得这个,当时对方把身世笔带过,他私底下都不敢仔细琢磨,现在唐诺字句地给他讲,他心里生疼。
在漫长停顿里,沈攸宁视线,从未从唐诺肩颈离开。
那是唐诺第次,离开妈妈这久。
妈妈身体不好,唐诺经常担心,自己不在身边,她病没人管,不舒服自己忍着。妈妈为让唐诺专心读书,每天傍晚时候,都会和他通个视频,用不太标准普通话,告诉他,上午有两个孩子在店里吵架,下午听到首歌,声音好像们诺诺。
这些细碎分享,填充成柔软好心情,有妈妈时候,唐诺不是孤独。
他吃过很多苦,打过很多零工,又要维持好成绩,又要帮妈妈分担压力。但他从没怨过,从没觉得不公,他太容易满足,他总能感觉到幸福。
可老天何其狠心,非要打破他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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