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利诺能想到他是如何穿上这件衣服,赫斯塔尔对待服装总是有种丝不苟态度,或者是因为他强迫症情节作祟。他扣那些扣子时候头会微微垂下来,神情极为认真,系领带时候手指缠绕着那抹血色,如同握着绞索。
赫斯塔尔慢吞吞地放下盛着咖啡马克杯,然后不客气地评价道:“像是你会选择风格。”
——这是赫斯塔尔不会选择服装风格,他宁可穿海军蓝或者铅灰色细条纹商务装,选择平驳领而不是戗驳领,领带夹而不是领针。白色就如同坦然地接受别人投注在他身上目光、甚至享受被聚光灯包围感觉,那可不是赫斯塔尔风格。
“精美?”
脸上那种十分坦然表情,然后干巴巴地问道:“你不觉得这真太做作吗?”
“明白你在想什,但是今晚是有着装规定。”阿尔巴利诺微笑着答道,“相信你愿意小小地迁就下吧。”
赫斯塔尔知道此刻再争论这种细枝末节早就没有什意义——如果他从不曾在些细节上妥协,那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或许菲斯特生活哲学实际上并不适合他,但是最终他还是来。
“好。”阿尔巴利诺轻声说道,他声音太低,低到好像回旋在室内阵冷风。他突出这些词时候把嘴唇贴在赫斯塔尔耳边,亲他颧骨和耳垂。然后他继续说:“那等会儿,让去处理下留在后备箱里那位……客人,要用他来完善准备呈现出来东西最后个部分。”
他退后步,随意地指指那个衣帽架。
“你可以稍微准备下,或者喝点热咖啡暖和暖和。”阿尔巴利诺接着露出个笑容,看上去近乎是克制;但是赫斯塔尔依然能看穿他本质——那个笑从他人皮面具下面狰狞地挣扎而出,他眼里有些充满愉快和嗜血东西,那种神情绝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个人眼中。
“毕竟你也知道,这个夜晚将会非常漫长。”
阿尔巴利诺在二十五分钟之后返回,此时时间已经到十点四十左右,正是平安夜欢愉气氛浓重时刻。玫瑰圣母教堂像是被繁华维斯特兰抛弃在角落里拼图碎片,落在牛奶桶里滴柏油,被璀璨灯火包围着,黑暗而寂静无声。
他推开那个小祈祷室门时候,赫斯塔尔正坐在那张柔软扶手椅里——他已经换上那套西装,白色布料在灯光照耀下显得异常耀眼,衬衫、马甲和西装外套全是无暇纯白色,暗红色领带像是在胸口蜿蜒延伸道血迹。
或者知更鸟,阿尔巴利诺心想,有着红色胸脯,那红色羽毛据说是落在被钉在十字架上耶稣戴着荆棘王冠头顶上时候沾上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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