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他最好朋友。
常清静抬起眼,双目赤红,终于崩溃,昔日清冷如谪仙蜀山小道士,这个时候被发跣足,神情近乎癫狂。
常清净浑身上下不可自制地颤抖起来,抱着头,乌发自颊侧滑落,猫眼圆睁间掠过点儿深深惧怕和痛楚。
苏甜甜捂着嘴,声泪俱下:“敛之,桃桃已经没。你别这样。”
别这样,常清静这样,她害怕。
……
“……有急事找你!!”
“楚前辈要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楚前辈!!”
宁桃跌坐在门前,泪水泛上眼眶,和鼻涕道儿,稀里哗啦地流下来,哭得撕心裂肺,目眦欲裂。
“小青椒——求求你——”
“们不是朋友吗?求求你,求求你帮帮。”
苏甜甜脸色惨白,呜咽声,泪水滚滚而下。
吴芳咏道:“她临死前来求,拒绝,担心她生甜甜气。”
吴芳咏话就好像把把尖刀,深深地剜入自己心里,也剜入常清净心里。
“那呢。”常清静听到自己唇瓣动,这问。
他想不起来,他想不起来他做什。
吴芳咏没有再回答,捂着脸泣不成声。
常清静抬起眼,脑子里轰地声,瞳孔骤然收缩。
他、他想起来。
桃桃死,她就死在他怀里,那个时候,他抱着甜甜,忘记她,她从他手上掉下去,以种近乎可笑死法被地上气剑洞穿心脏。
她流很多血。
宁桃死开始,常清静他并不知道自己失去什。
他怔愣,崩溃,痛苦,紧跟着又恢复平静,平静得可怕又死寂。
宁桃是死在他手上,死在她最信任朋友手上。
苏甜甜害怕,总是悄悄地来安慰他,静静地陪着他。
常清静俱都言不发。
常清静抱着头,脑子里突突直跳,面色狰狞。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在干什?
他在想苏甜甜,他在念着甜甜。
而宁桃跪倒在门前,从嚎啕大哭,再到绝望,她木然地站起身,迎接楚昊苍死,又紧跟着死在他手里。
她身上流出血将他们两个都浸透,她眼神空洞,脸上神情还停留在最后松口气那秒。
吴芳咏闭上眼睫,眼泪顺着眼睫滑落。
“她趴在门前求你,求很久很久。”
“你没有回答,也没有开门。”
……
“小青椒!!求求你开开门!”
她死。
苏甜甜尖叫:“敛之!!”
常清静惨白着脸,像是被烫到,往后踉跄步,只觉得眼前片天旋地转,少年垂着眼睫,捂住嘴唇,猛地呕出口鲜血出来。
吴芳咏声泪俱下,看着常清静反倒笑:“们谁都配不上她。”
配不上“朋友”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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