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裹着身雪白貂裘,
寒意漫长,天边寥廓又冰冷,长河渐没。
他突然想起之前宁桃教他常那首歌。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欢笑。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
桂花糕入口很甜。
少女拿着竹竿打下来不少桂花,又捡地上落下,捡满满篓子。
将这些桂花洗干净,用盐水泡好捞出来风干。
又准备个大坛子,在坛底铺层糖,层桂花,层糖层桂花。细小花瓣浸透在金黄色蜜糖里,甜蜜酥软得几乎令人微醺。
这些桂花糖后来被她做成桂花糕,两个人道儿坐在阶下慢慢地吃。
吃着吃着,常清静突然想起宁桃。
苏甜甜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宁桃死好像在她和常清净之间划开道永远无法逾越鸿沟。
她倒宁愿常清净他悲痛欲绝,痛不欲生,可是常清净却漠然得像是死去个并不多在乎人,他迅速地调整好自己情绪,好像不费什力气就从宁桃死亡中抽离出来,神色平静,照常生活。
他像是柄寒光凛凛剑,冷戾又刚硬,这或许是他保护自己手段,他将自己与四周环境都隔绝。
人死后般都会魂归故里,宁桃没有家,谢迢之推测,宁桃残魂或许散落在他们这路走来执念最深重地方。
这就代表着王家庵、偃月城这些地方他们都要走过。
痛苦和思念总会过去,那些痛苦最终会结疤。
吴芳咏走几步,眼就看到坐在阶前常清静和苏甜甜。
他脚步顿,须臾又笑,转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吴芳咏觉得很冷,他好像必须多走动走动才能暖和起来。
然而,这转身,却没想到撞到谢溅雪。
他垂着眼睫,看着指尖上桂花糖,心里好像阵凉意渐渐漫开。
这股凉意,就连常清静自己也微感错愕。
或许他当真是本性淡漠,亦或者是他总有些如坠梦中般不真切之感。
人不可能因为个人死亡堕落辈子,好朋友死,在大哭大痛之后,这股痛楚好像也就淡,就如同当年爹娘舅舅舅母相继离世样,他痛不欲生,神情恍惚,直到最后心好像又点点地重新归于麻木。
放下手中桂花糕,常清静掀起眼帘,又看向天边那耿耿长河。
凤陵仙家有棵百年老桂花树,
眉新月西挂夜空,又到桂花开放时间,微风吹动,香气馥郁,凉夜中浸透着桂花甜蜜香气。
桂花香洁,那些细碎,金黄色小花落下来,落人衣裳。
常清静和苏甜甜并肩坐在阶前,周身好像也被这甜蜜香气浸透。
这几天苏甜甜特地做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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