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再不说话要报警。”裴书言连威胁带蛊惑,下车时周身携起股疾风。
“别叫桐桐!”
沉寂许久听筒倏然发出声响,急、怨、恼火、委屈杂糅在起,像小孩子摔倒嫌地面讨厌,无凭无据却又理所当然。
裴书言步子快到连自己呼吸都无法分辨,在濒临失聪状态下,依稀能听见另头高骂道:“臭坏蛋!”
他喝多撒酒疯,他气急败坏,他口无遮拦。
周煜发来酒吧在个窄胡同里,汽车开不进去。裴书言点开AR全景,分析着到底是临近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更近,还是停在大路对面那座酒店车位用时更少。
就在这时,微信冷不防弹出条横幅通知。
现下裴书言对任何消息都格外敏感,他毫无迟疑地点开弹窗,意料之外,竟是冉宇桐微信电话。
他忙不迭地接通,唤句:“桐桐?”
说话男人音色平稳,扶着蓝牙耳机手却是抖。
酒吧里冷气足,晕不到两秒钟就能给你吹清醒,就着时而振奋鼓点,让冉宇桐醉都醉不痛快。
他坐在靠窗位置,舞台斑斓彩光流过他后背,窗外暖黄街灯停在他眉睫。
自打来A市,冉宇桐总共就去过三次酒吧,两次都是在裴书言回来之后。
上次他撞大运都能被对方遇到,这次……
路人行色匆匆,不曾有双他见过眼眸。
可这是他能对裴书言说出,最狠心话。
裴书言像是笑,他低沉气音总是很好听,每次裴书言这样笑时,冉宇桐满肚子火都被浇个灭,不知还能怎朝他撒。
“是,
另头背景音嘈乱,裴书言屏息分辨,除曲调杂响酒杯碰撞之外,无人应声。
“桐桐,说话。”低柔语速不自觉变快,裴书言单手打轮开出直行车道,甩开排队长龙,毅然向右驶去。
“怎?别吓。”裴书言面觉得周煜盯着不该有事,面又因不能自控胡思乱想而心慌。
拐进来辅路车流稀少,道牙子旁停靠着两辆倒霉黑色轿车。
车身上明晃晃罚单裴书言像是看不见,找个空硬把庞大奔驰G500塞进去。
初遇时不甘翻江倒海般朝四面八方涌来,冉宇桐不是释然消怀性格,更不许自己重复既往过错。
酒精将本就五味陈杂情绪再次放大,冉宇桐重重按下指腹,逐字点过裴书言昨晚发来微信,恨他长篇大论字字关心,却又没有个字说到点上。
趁脑子里还有几分神智在,他拨通裴书言电话。
周五晚上总免不拥堵交通,裴书言扫过导航里片红线,烦躁地降下半个车窗。
两条街,他开15分钟,眼看还剩最后个路口,卡在原地几厘米几厘米地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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