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执当中，卫檀生已站起身，施施然地饮
半杯。喝完，又借条帕子，将杯口擦拭干净，将剩下这半杯递给惜翠。
惜翠低眼看着琉璃酒盏中半杯青色
碧波。
卫檀生也不催她。
惜翠抬头，接过酒盏，脑海中蓦地浮现出
个大胆想法。
纵使擦干净，共饮杯茶，也有些微妙暧昧感。
褚乐心也看过来，关切地道，“三娘你再摇支。”
惜翠拿着签筹看着卫檀生。
卫檀生对上她目光，突然袍袖卷，将面前琉璃酒盏拿起来。
他端着酒盏，看向褚乐心，神色从容地道，“不必如此麻烦，
既入禅林，便是佛陀座下弟子，不过共饮杯茶罢，这又何可避讳。”
他袈裟垂落，神姿秀俊，见之脱俗。
捡起象牙签，只见正面书着“与君双栖共身”，再转过来看，不由得愣，背面上刻着“与对坐者饮杯。”
坐在她对面，除卫檀生之外还能有谁？
她看着象牙签不说话模样，惹得人好奇地催促起来。
“摇出什
，快说来给大家听听。”
惜翠看眼卫檀生，“上面刻有……‘与君双栖共身’，要与对坐者共饮杯。”
着褚乐心与那高三娘，竟看都没看自己眼。
她脸色有些挂不住，悻悻地坐下。
装着象牙签竹签桶端上桌。
共百二十支，正面刻唐人七言诗句，背面刻令约。
褚乐心先掣签，摇落支，拿起来看，顿时便笑开，“这支签，理当是高二郎来饮，不过二郎不在席上，便由来饮罢。”
心知卫檀生在看，惜翠故意喝得很慢。
杯口触上淡色唇瓣，好像也跟着含入隐隐约约缕檀香。
剩下来半杯碧波，竟映
再计较这些世俗规矩，好像也随之变得古板迂腐起来。
褚乐心摇头，“这不行，三娘她毕竟还未出阁，倘若传出去，对三娘不好。”
贺妙讥讽道，“这有什不好，还是说你信不过们？”
在这点上，褚乐心却很固执。
男女有别，哪里能让高娘子与卫檀生他共饮杯道理。
对坐者？
对坐者不是卫家三郎吗？
在座脸茫然。
虽说卫三郎他剃头出家，但毕竟是个男人，哪有陌生男女共饮杯道理。
“要不……这令约就算罢。”有人提议。
正面刻“骑弓任臂箭横腰”，背面刻“习武者饮杯。”
褚乐心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痛痛快快又饮下杯，将签筒交由身边坐着下位。
席间气氛终于渐渐复归热络。
吴怀翡摇出支“拈来细想无人赠”，背面刻“自饮杯”，当下便倒杯酒饮尽。
签筒转到惜翠手上，惜翠也有些好奇自己能摇出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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