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掌柜这才将那金佛端去称上,难得有这样大生意,店里几个学徒也跟着凑近,细细瞧。
这金佛瞧着惊人,仔细瞧,似乎时间也很久,并不如刚铸出来光鲜。
那边宋玄却带着姬云羲观看店里字画,会说这个出自大家,会说那个笔锋矫健,会又说哪副字画与家里很像。
确很有些败家样子。
杜掌柜刚回过神来,就听见个学徒低低地惊呼声:“师父,您瞧瞧,这是什?”
但宋玄最不怕就是这样人。
宋玄手里捧着个匣子,犹犹豫豫地走进来,磨蹭半晌,才到柜台前头,低声道:“店家,这东西……您出个价吧。”
说着,他将那匣子里头东西捧出来。
饶是杜掌柜见多识广,也被晃眼:“这是——”
这是座金佛,高度大约有人半个手臂长,金灿灿,满是富贵气。
衣裳料子比他还要好些,是浅蓝色云锦,外头拢层掐银牙蜀纱袍,打眼瞧就是富贵家出来小公子。
宋玄这身衣服还是打方秋棠那借来,料子是顶好,只是有些陈旧,边角有些起毛,连原本生动刺绣都有些暗淡。
他身上原本该缀着玉佩地方只挂个普普通通香囊,头上簪子是玉,中间却用银扎圈梅花图案,让人不由得猜想,是不是断以后用银接上。
姬云羲那身倒是自己,只是找人给做旧些,瞧着面上光鲜罢。
这样打扮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他们际遇。
杜掌柜定睛瞧,那学徒正指着佛像耳垂下抹翠色。
那翠色藏在耳垂角,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是,应当是上头金被刮蹭,就露出里头材质来。
“师父,这不是纯金,他骗咱们!”有学徒低声说。
那杜掌柜却沉默片刻,示意学徒噤声。
他拿起木柄水晶镜,又取来工具,在那附近挫挫,弄下好片金粉来,那抹莹润翠绿也变得更大,在
宋玄说:“这是家里留下压箱底东西,据说是纯金浇铸,您看着开个价吧。”
杜掌柜眯起眼睛:“您是说,这佛像是实心儿?”
宋玄点点头:“您是行家,会看便知。”
杜掌柜确是见多识广,捋捋胡须:“公子,您这东西要是真,那确是价值不菲,只是们还得确认下——”
“规矩懂。”宋玄点点头,露出个略微窘迫笑来。“劳烦您。”
事实上,杜掌柜在这两个人走进来瞬间,就在心里有初步判断。
富家子弟,家道中落,多半有好货,可以压价。
宋玄在走进去瞬间,也对杜掌柜有个判断。
今天局能成。
杜掌柜看就是个老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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