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声音都快发颤
。
宁晃话头
下就停下来，半晌，松开手，看他眼。
也许耳根是烧起来，睫毛也是在颤。
沉默许久，还是闭上眼睛，别扭生硬地开玩笑：“陆忱，你不会想大耳刮子抽
吧。”
他捉住他肩膀时候，感受到紧绷肌肉。
他就笑，说那就毕不业。
毕不业，就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工作，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
他陷入无尽焦虑死循环。
被宁晃敲下。
“你不还会做家务呢吗。”宁晃说：“还他妈会给地板打蜡，这辈子就没见识过。”
他尴尬地站起来，说：“焦虑睡不着，就想做点什
……吵着你？”
宁晃把他拉起来，把他手上那双可笑塑料手套给只只拽下来，扔到边儿去：“你排解压力管不着，但是已经凌晨三点。”
“你是要猝死？”
他站在那动不动，小声说：“不想睡，闭眼就心烦。”
宁晃又把他围裙解下来，说，傻逼，你越不睡觉越烦。
怪癖，精神焦虑，就忍不住跑去刷厕所、刷露台、洗锅碗瓢盆，清理油烟机灶台，还有边边角角缝隙，半夜怕给宁晃吵醒，都是轻手轻脚、开着小灯做。
谁知宁晃半夜起夜，迷迷糊糊趿拉着拖鞋出来上厕所。
就瞧见房子到处都锃光瓦亮，纤尘不染。
连沙发套都拆下来换掉，餐厅地板已经被擦干净，还打蜡，他打开灯看，甚至能瞧见自己倒影。
而自家米八几大侄子，穿着围裙，挽着袖子，带着粉色塑料手套，在昏暗灯光之下，跪在地上吭哧吭哧擦地板。
他俯身，阴影覆在宁晃面孔上，目光落在薄而红嘴唇上。
他心脏跳得厉害。
却又想起太多。
怕父母亲戚发现他对宁晃不样
他笑起来，说：“又不能做辈子。”
宁晃张张嘴，又闭上。
他又说：“还有，小叔叔，喜欢男人。”
宁晃说，你又不是没说过。
“小叔叔，你能不能……闭眼。”
围裙系带在背后，打个不太好解开结。
宁晃笨手笨脚替他解下来时候，手臂环着他腰，像是在抱他。
他盯着宁晃软蓬蓬头发，恍恍惚惚想，原来他比小叔叔高。
他说，项目催得好急，好烦。
宁晃就淡淡说，说要不就不写，怎还把人给逼疯。
好副受万恶旧社会迫害童养媳形象。
——面面相觑三秒，大为震撼。
宁晃揉揉眼睛，半天才冒出句：“你……梦游？”
他尴尬得想要撞墙，半天才咳嗽声，小声说：“不是，就是……睡不着。”
宁晃实在搞不清楚，他睡不着跟他擦地板有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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