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你要多笑,”徐致远莫名畅然了不少,他屈于逐渐漫上来的困意,只好离开了椅子,走之前无心道了一句:“……看见你笑我才会觉得,世上
徐致远喁喁细语道:“……我怕我一个人睡不着。”
“你还能意识到自己多少了岁吗。”俞尧一直觉得徐致远的年龄至少虚长了十年,其实只是个三岁小屁孩套着个身材颀长的外壳罢了。他责道:“要是半夜做噩梦了是不是还要叫人抱着哄哄?”
徐致远长腿撑着地面,前后摇了一下椅子,抱着椅背撑着腮“嘶”了一声,竟是在认真思考。
看见徐致远这一副“也不是不可以”的样子俞尧就头疼,伸手打住了他开口,再次说道:“行了,快点回去睡觉。”
“说实话,尧儿,”徐致远捂着自己的心脏,装腔作势道,“我怕我一个人睡不着,是因为心里想着你的事,惶惶不可静眠,要醒来时就见到你安好无恙,才肯闭上眼睛。”
不然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这便是了,”俞尧说,“我和你道清原委,并不意味着我想告诉你这件事,而是因为敷衍过去行不通——这样还不如说出来让你留个心眼。”
徐致远觉得有道理,但心中还是不安,又凑上前去,说道:“小叔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的所属,你在他眼皮底下这么做,若是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俞尧并没有回答。隔着一具没有喜怒的皮囊,徐致远也猜不透那底下的心思。但他的心中的忧愁只增不减——自己父亲与俞尧的立场不同,他怕哪一天就乍然起了火光,烧破隐藏二人之间的膜,那时可就不是光动嘴可以解决的了。
房间里静得能听清二人一深一浅的呼吸,俞尧起身时碰动了椅子,它吱呀地叫了一声,好似杞人的呻吟。
俞尧:“……”
他指了一下,说:“通常人的心脏在左边。”
徐致远若无其事地把一时放错位置手挪到左胸膛。
“别胡闹……”俞尧无奈地笑了一声,又说,“事不过三,最后一次,快去睡觉。”
徐致远能听到炉子里轻轻的火光跳动声,与他右手掌心下的心脏悄然和鸣,这大概是一种冥冥的缘分,或者说自然的许多旋律是本相通的。
“致远,不早了,回去睡吧。”俞尧解开了一粒衬衫最上的扣子,叹了口气,道,“其余的我自有打算,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吗?”
徐致远的心思和愁绪搅成了一摊糨糊,堵塞在胸膛中缓缓蠕涌,时不时地冒个泡。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他到俞尧刚刚离开的凳子上坐下来,双臂趴在椅背上,说道,“小叔叔,我想来和你睡。”
俞尧:“?”
这突兀的转变让俞尧皱着眉头盯了他三秒,而后坚定道:“不可以。”他说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