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少量饮酒,不打紧,还对身体有益。”裴禛道:“送行宴若是无酒做伴,就没有味道了。”
裴禛“一本正经”的语气早在徐致远心目中留下了坏印象——所以他老是觉得庸医这样说话时,总带着一股不怀好意。
“我不会喝,”俞尧一笑,叹气道,“一坛就不了,一盅就好。”
裴禛去给倒上,顺口问道:“小少爷呢,喝过酒吗。”
徐致远瞥着俞尧面前渐渐满杯的清醴,莫名不开心,说道:“你们要喝就喝,别扯上我。”
“您看,苑姐。”俞尧说,“他喜欢吃。”
吴苑被逗笑了两声,她对于旁人的善意也十分敏感,能察觉出俞尧和小少爷是在有意地去缓和她的紧张,心中也生出一些感激和亲近来。
她终于肯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放到了裴禛和裴林晚的跟前。暗暗地咧开一个笑容,仔细地听着他们说话。
“阿尧,你什么时候出发北上?”聊到尽兴时,裴禛忽然问。
“两天之后。”
饭要进行的一大仪式,平时从来都被爹妈掐灭在一声“臭小子你敢不吃试试”里。她这一通热情的关切和迁就把徐致远整得有些懵,他端着饭碗,看着吴苑眨了眨眼,迷茫地“啊”了一声。
“不用劳烦您了,他开玩笑而已,”俞尧哭笑不得,安抚道,“这孩子属兔的,从小就爱吃菜。”
徐致远转头看着他:“?”
吴苑看见俞尧的笑容才松了口气,放心地坐下,道:“哦哦,这样啊……”
徐致远:“我其实……”
……
年关一近,各种味道也接踵而至。糖味酒味硝石味,谁家做馒头蒸出来的面香气,和肉里的盐渍咸——如此这般的烟火气在平常日子就隔三差五的有,尤在年末浓郁地混杂在一起,被唤作了年味。在每户的大门口前,嗅到这股味儿的小孩大人们揣着衣兜,心里就知道又去了一岁。
徐致远就坐在宅子门口,看着戏
“到时候我请半天假,去车站送你。”
俞尧并没有拒绝,就像这次送行宴一样,拒绝了大概也不管什么用。
“对了……等一会儿,”裴禛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向里屋。吴苑见了,放下正在给裴林晚剥的虾,拿没摘的围裙擦了擦手,站起来朝他喊:“唉,你要拿什么啊,我去就行了。”
“你不知道在哪儿……”过了一会儿,裴禛的声音渐近,他将一坛珍藏许久的酒放在桌子上,指弯敲了敲瓷身,笑道,“阿尧,要不要来一坛。”
“不要,”徐致远皱着眉道,“尧儿他胃不好。”
俞尧将菜夹到徐致远嘴边,慈祥道:“吃。”
“……”
被迫从小爱吃菜的兔崽子忍辱负重,一口吞了,委屈吧啦叽地满嘴嚼着。
俞尧问:“好吃吗。”
徐致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