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心中莫名其妙地发热,就像是有人一遍遍地划着火柴,炙热一次次地瞬间消逝,避寒人捧着手心里不痛不痒的余温,犹如隔靴搔痒。
他忽然问道:“那小混蛋想牵你手,怎么办。”
俞尧伸出一只食指来。
徐致远:“?”
俞尧说道:“可以牵。”
徐致远觉得有趣,又问:“我是谁。”
俞尧:“兔崽子。”
“?”徐致远道,“为什么这个你答得这么清楚?”
“因为你是徐致远……哎。”
俞尧正被个石头绊着,踉跄了一步。
“……啊?”
徐致远又试探地问了一个问题:“你两天后要出发回哪儿?”
俞尧说:“我们现在不是正回家吗。”
徐致远又问:“我们现在正回哪儿?”
俞尧:“回北城啊。”
都快到家了,明天再说吧。”徐致远抓住他的手臂。
“哦。”
“小叔叔,”徐致远鼓起勇气问道,“你刚才跟裴禛都聊些什么了?”
俞尧直勾勾地看着他,盯得徐致远都不自在了,好一会儿,俞尧才认真道:“他说过两天后去车站送我。”
“……这都什么时候说的了,”徐致远还以为他这么长时间酝酿了什么大事。说道,“我问刚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聊的话。”
“啊?”徐致远才明白过来,便轻轻地抓着,笑道,“这样吗。”
“行。”
俞尧便在前面走着,他的手指细长,能摸到分明的骨节。徐致远就在身后,捏着那一小节指肚,那么小、那么轻的用力,像一座摇摇欲坠的桥,两人唯一的关联就停在上面。
可一路走到家门口竟没有断掉,又仿佛那么的无坚不摧。
徐致远赶紧把他扶着。他越来越觉得俞尧的醉是“慢热型”的,就跟酿酒似的,时间越拖症状越明显。
“那徐致远是你谁?”
“是小混蛋。”
徐致远问:“你的?”
俞尧点头。
徐致远:“你是不是醉了。”
俞尧:“不好喝。”
“……”徐致远咬着拇指,看着俞尧。这几句回答单挑出来是没有语句和逻辑上的毛病的——毛病在于回答不对题目。
说白了就是答非所问。
原来他小叔醉酒后的症状是这个,如此超凡脱俗的醉相徐致远还是头一回见。
俞尧又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他说送行宴没有酒,就没有味道了。”
“你不要搪塞我,”徐致远道,“我又不是问裴禛说了什么东西,我是问你们……”
徐致远顿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什么,上下打量着俞尧。
“我忘记他说什么了,”俞尧还在继续说着,他揉了揉眉心,像是在努力回想算法口诀的学生,声音越来越小道,“他说了好多话……我记不住那么多。”
“……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