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之后,徐致远回到了房间,裴禛的事堵在他心口挥之不去。
他恍然从前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苑姐、林晚、傅书白……越是想越是像有一块瘀血堵在了心口。
徐致远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将一本厚重的书本打开铺在桌子上,将信夹在页间,久久静默。
他伸了好几次手才终于打开信封,只是小小地掀起一角来,几行字便闯入眼帘。
俞尧写道:“致远,我有些想你了。”
那时他原职位的人员遭到了逮捕,出现了空缺,在危机时刻他自告奋勇顶上的,现在看来……恐怕是预谋已久罢了。他现在失踪没影了,估摸着也是冬建树帮他转移的。”
裴禛的死亡、别墅的杀戮、俞尧曾经的那句“我相信我的学生”以及四年前他身份败露而引起的诋毁、中伤,这些现实与回忆混杂着徐致远的陈年旧火一起翻涌起来,徐致远几乎咬碎了牙根,说道:“狗日的白眼狼。”
“你要沉住气,人我们一定会抓回来的,”方景行见他的反应,便猜到了他们从前大概也有什么恩怨,劝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他,说道,“别想了……喏,俞先生给你寄来的信。”
徐致远正在气头上,听到俞尧才沉静了些许,他低头接过信封。
“你若是想给他回信的话,投到我这里来。”方景行嘀嘀咕咕道,“你们只是暂别几月,怎么却像是初婚燕尔的新人,一天见不到就如隔三秋似的。”
这几行字像是把他眼眶给灼伤了,徐致远迅速合上了信纸,将它塞进了信封里,赶紧上了层厚胶水。
他见过因为悲痛而一度白头的人,也见过一夜憔悴得不成模样的人,少年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会有如此汹涌的情感,剧烈得像是能杀死一条可怜的生命。
直到刚才,他的思念失控地吞没了他的整个身体,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烧心。
他不敢去读完,望着重新粘好的信封发呆,愣愣地从抽屉里取了一方薄纸,裁下几块来覆在“致远收”的字样上,把俞尧笔迹的“致远”描摹了好几遍,最后小心翼翼地黏在他那本满是剪切字迹的笔记本上。
他最终还是决定
徐致远:“……”
他没搭他的话,和老板道了别,从酒厂回了家。
徐致远知道孟彻定然心情不好,可他要装作不知内情的模样。徐致远演技打小一流,装傻最是在行,可又有不能显得太傻,至少要知道些重要但不关键的消息,才符合在孟彻心中“徐致远有城府但尚浅”的印象。
于是被孟彻召去前徐致先远措好词,该对答如流时说得头头是道,该无知的时候摆出不懂装懂的少年脾性,等到被孟彻追问时再哑口不言。
如此这番有张有驰的表演,不仅使孟彻相信他,徐致远对孟彻的警惕心能大概摸一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