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想,兴许得安王死,他才睡得着。
可今日见安王,他才发现,他怕得并不是哪个人,而是更怕眼前才是场梦。
怕是他觉醒来,切都早已过去,尘埃渺渺、阳光荡荡。
他身侧空无人。
他闭着眼睛躺许久,干脆翻身点灯坐起来,写封信,给宫里头皇后娘娘。
知雪见他这般,却是开心笑声,双眼笑得跟弯弯月牙儿似:“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什都没有咱们公子高兴重要。”
他怔怔,又有些红耳根:“也没多高兴。”
隔会儿,知雪又说:“那公子回来怎不见个笑模样,还道谁给您脸色瞧呢。”
沈鸢似乎想起什,脸色黑,嘀咕说:“那是另外缘由。”
“不算受罪。”
知雪愣愣。
能从沈鸢口中听到这话,便已是开心意思。
沈鸢自己盯着自己浸泡在药汁里指尖发呆——他到现在指尖儿都欢喜得发热。
与因读书被夸,这是种截然不同感觉。
沈鸢这日回去沐浴时,侍女瞧见他后肩那大片淤青,果然心疼起来。
他却淡淡道:“无事,查案时不小心磕碰。”
知雪自嗅嗅那指尖药膏气味,知道是好药,才松口气。
又颇有些赌气说:“早知道就跟着去,偏偏那梁统领是个死脑筋,说什金雀卫皆是些男儿,跟着去不方便。”
“外头那些随从个赛个笨,”
向自家亲姑母哭穷,道是差事难办,手下无人。
问他爹手下人能不能分他两个。
他爹多几个少几个问题不大,他却是又要办差又要念书可怜人。
写得那叫个睁眼说瞎话。
写完心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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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瓒这夜怎也睡不着。
分明是在城外跑天,应当是身心俱疲,可他独自倒在床上,阵倦意,却又始终睡不着。
他曾经以为卫锦程死,他便能睡得着。
只是并没有。
他分不清是因为卫瓒做不到而他做得到。
还是单纯因为所学所知、继承父亲切终于能被人得窥二。
那股子出风头喜悦就阵阵在他心尖发抖、在指尖发颤。
又教他有些心慌,反复想自己言行可得体,在卫瓒面前漏怯没有,最终还是言不发。
只把整个脑袋都沉半到水里去,只露出双意味不明眼睛来。
“人都是在战场死人堆儿里捡回来,学医便是捡着战场上男人尸体学,死男人都不怕,怕什活男人。”
“下次再不肯听他们,只放你个人去吃亏受罪。”
说着,絮絮叨叨替他在木桶里添上几味驱寒药。
沈鸢听颇有几分好笑。
隔会儿,却低声道:“也……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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