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走着,卫瓒隔会儿,低头问:“你想骑会儿马?”
沈鸢果然抬头望他。
卫瓒便俯身轻声说:“待出城,带你骑小段儿。”
沈鸢迟疑会儿。
却是眼睛偷偷瞟眼卫瓒骑着白马。
沈鸢瞧着卫瓒含笑无奈眉目,半晌没说出来。
他有时会想起卫瓒光明正大称赞他气魄。可不知为什,让他说出句来,就这难。
他攥紧手里小兔子,抿抿唇,却是低声说:“卫瓒,……心里高兴。”
半晌又说:“多谢。”
卫瓒怔怔,瞧着那抱着兔子球沈鸢,竟不自觉有些脸热。
坐着位置要柔软舒适许多,车马行进间,也没有从前颠簸得难受。
棋盘书册应俱全,只是细细去看,书册里多许多他平日里不大读闲书,棋盘也是卫瓒下得双陆六博。
显然是预备着卫瓒上车来跟他解闷。
倒是软枕,仍是胖乎乎兔子样。卫瓒这人就是对兔子有几分执着。
沈鸢怔怔,只下意识道:“平日里五谷不分,怎还会做起这种事来。”
也是行家,这弓木心匀称、脉理正直,牛筋为弦,通体油润漆黑,并没有许多纹饰,显然并非文人礼器,可他上手去拉时,却是合手得恰到好处。
旁边仿佛惯例似,放只簪着红杏小兔子球。
只眼,就能瞧出是谁手笔。
有些人送礼,就是要送得坦坦荡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他好。
他向来多思多虑,却总是抵不过这直白坦诚好。
名唤银电,千里名驹。
缓行时都透着股隐忍力量和流畅,
也不知这热气从哪儿来,激得人心里头乱跳。
手攥着缰绳,手圈在唇边,轻轻咳嗽声:“也用不着这正经,咱们俩……哪儿就还得这样。”
浑然忘是他要沈鸢说句高兴。
沈鸢手轻轻拨弄着那小兔子球上红花,另只手却迟迟不将那车帘放下去,也不抬头去看卫瓒。
卫瓒也没问。
卫瓒只扬扬眉梢:“你说呢。”
沈鸢只轻描淡写说:“前儿不还恼算计你呢?”
卫瓒也有些不自在,却是垂眸说:“自打挨过爹那顿揍以后,几时真恼过你?”
无非是接连几日忙碌,没时间好好跟沈鸢说道说道罢。
却听得卫瓒在外头叹气:“想得沈状元句高兴,怎就这难呢。”
指尖拂过那弓身,便越发爱不释手。
沈鸢将马车帘撩起来,便见卫瓒早早就骑马等在他车边,见他手里握着那弓,几分笑意说:“沈状元,怎才发现啊?”
沈鸢说:“你给准备?”
卫瓒说:“不然呢,你这车都是给你筹备。”
沈鸢怔怔,这才觉出差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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