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禹眼中早已浮起沉沉凄痛之色,皱着眉头,咬紧牙根言不发。
城外,匹黑马以追风之势朝城门飞驰而来,马上人用只手死死抓着辔头,身体好似孱弱无力,跟随飞马跃进而被颠簸得东倒西歪。
直至到城门,他仿佛才来些精神,被守卫拦下时并不多话,把扯下面罩,在守卫惊惶跪迎中步履蹒跚地下马,等城门开,淋着大雨走进城内,所过之处,地下雨水皆带血色。
身后守卫看着那个仿佛下瞬就要昏倒在地身影,最终没忍住喊到:“将军!您手……”
轻衣便装黑影闻言身形滞,用仅剩那只左手摸索寻找着御赐腰牌。找到之后把掏出亮向众人,堆守卫迎头跪下,听得他声音在嘈嘈雨声中如往常那般铿锵果断:“今夜之事,不得泄露半字。违令者,斩。”
。”那个背影说,“带着蒋氏罪孽和耻辱,为大晏活下去。”
蒋郁将头垂得更低:“是。”
再看身旁姜禹,眼中已是片难掩悲切怆然之色。于长舒二人而言,看到不过两个短暂急促场面,而按容苍说法,姜禹在方才那几刻钟内,已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亲历遍蒋家从盛宠冠世到朝落败所有过程。
长舒看着天牢中立跪两个身影,沉吟片刻,转头去问容苍:“大晏现在皇帝萧启,你可曾见过?”
“未曾。”容苍看着那个锦衣华服背影道,“那应该就是吧。怎?”
长舒余光瞧见姜禹突然低头看看自己完好无损双手,眼中掠过抹茫然困惑之色。
那边已断臂将军步步走得缓慢,仿佛在心中不断估算着自己与城门距离。终于,走到北街家店铺时他骤然止住脚步,机械地向铺面转身,屋檐下灯笼照亮他张被雨水冲刷得异常苍白脸庞,上面黥面突兀得好似不该出现在这张俊美清秀面庞,又和皮肤融合得仿佛生来就刻在这张脸上。
断臂人抬头面向牌坊位置,红彤彤灯笼下,是他薄薄眼皮,眼皮覆盖着双空洞眼眶,里面没有眼睛。
他伸出只脚抵住第层台阶,抬起另只踏上去,再抵住
长舒想想,决定还是等出去再说,便摇头道:“没什。”
接下来便是那些长舒在萧霁阳回忆里看过场景,悬崖落日,闹市花街,其间姜禹神色起起落落,眼底多是温和之色。
再看容苍,像听故事样聚精会神跟着姜禹记忆走,情绪也随眼前所见跌宕起伏,会儿神采飞扬,会儿满面愁容,像是自己又替他二人将这些悲欢离合经历遍。
长舒静待半晌,终于等来自己上次被迫切断画面。
是,bao雨如注深夜,冲得干净切过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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