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梳着双角髻
少女，模样不过二八年华，发髻以缎带盘就，编得简单精巧，衣着
般华贵，算不上夺目，但也光鲜亮丽。最好看是那张脸上笑，宛然可爱，纯真自然。比得月季失色，海棠无光。
提灯看完，眼中并无波动，只对着画唤
声：“囡囡？”
屋中杳然，寂静无声。
提灯便不再看。
正要往对面床帐迈步，身边尺之隔乌木柜子里响起沉闷敲击声。
他见能看也看得差不多，抬脚便进去。
第步就径直到铜镜前站定，低眼，便照到镜子。
镜子里是姜昌脸，提灯和自己对视着，凝目半晌，忽然发现头顶有什
东西被他挡住。
这镜子仰面放着，自然是从下往上照，若他此时不站在这儿，照到应该是最顶上落灰掉皮墙顶。
提灯试着往后退极微小距离，镜子里被挡住东西露出点边缘来。
谢九楼无言，只得守在外面。
那边提灯拐弯儿，踏进灶房，往囡囡门上瞧，再眨眼，竟化作姜昌容貌。连带声音体型，都起变。
他缓步走到门前，抬手敲道：“囡囡。”
提灯见无人答应，又把门试着推推，推不开。
“囡囡，”提灯道，“让哥哥进来。”
这声音按着节奏来，每敲两下便停会子，而后再敲，再停。
提灯屏息听几个来回，里头东西像是不耐烦起来，敲打力道大，速度也急。
他
团黑点，像墨样黏在屋顶，后头还被提灯挡着。
提灯直接退步。
镜子里出现张女子脸，正咧着嘴角对着镜面微笑。
提灯乍然仰头，对上那张脸，又将身体转个向，背对墙面正正看去，才发觉那是贴在墙顶副画，因着画纸颜色和墙壁接近——又或许是在墙上贴太久，总之肉眼早分不清二者边界，徒留个人像相当扎眼。
偏作画之人手笔诡谲，技法太过巧夺天工，平平张宣纸，描出青丝三千，黛眉杏眼，画中人竟逼真像要从屋顶走下来般。
少顷，木门无风自动。吱呀声，便开个容人通过口子。
提灯站立不动，透过间隙看尽里头陈设。
床帐在他左手边，只瞧得见两眼飘起来帐影子，视野原因，床被遮个全，更见不到；开口对着，也是床斜对面，有个不小雕花木柜，陈旧掉漆，直接占据提灯大半视线，再往右，是对着床那面墙，墙上有窗，窗前张梳妆桌，桌沿放着个立起来铜镜。
那铜镜放得好生奇怪，两边支架能让镜面上下旋转，估摸是方便照镜子人调整角度，可再怎调，也不至于直直照向屋顶。
提灯近六尺人，从这儿看过去，竟是点见不着镜子里头是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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