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他们脚下渊水表面突然有波动。
随即便是沙石簌簌,山摇地动。
两个人猝不及防相扶站稳,在片惊鸟飞鱼震颤中同时低头:渊水之下波涛汹涌,竟似有庞然
两个人迎风伫立在山巅,和三匹马起,略显孤寂。
白断雨默默马额:“……出来吗?”
楚空遥:“快吧。”
又过半晌。
白断雨:“要出来吗?”
有轮回,九十四就还能回来?
接着他听见白断雨说:“可惜啊。”
“可惜?”
“可惜娑婆众生,没有轮回。”
——只有个,那是沾观音灵力,又拿自己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做代价,只为让观音受与自己同等爱而不得之苦人。确切说,那是个泥点子。如今做哪路生灵,也无人知晓。
暲渊至高至寒,站在崖上看,不过数十丈宽条狭沟,然而静水之下暗流涌动,渊底深不可测。
谢九楼舌下含着白断雨给沉水珠,用以在水下清耳明目,呼吸自如。
这珠子独此颗,给谢九楼用,白断雨和楚空遥只能守在崖边,随时注意着水里动静,待谢九楼自水里发出信号,便即刻下去支援。
早前九十四死讯传到营里,提灯直郁郁寡欢,连向来不过问他人事白断雨都跑去哄过。哪晓得提灯见他,只问:“你不是说,你治好?”
白断雨时语塞,第次像教年幼时楚二那样屈膝和提灯并排坐在帐前木阶上,指尖按在提灯胸口,耐心道:“医者只能救命,救不人心。”
楚空遥:“差不多。”
又是刻钟过去。
白断雨:“现在出来吗?”
“……”楚空遥闭闭眼,“咱们是在等人,不是接生。”
“哦。”
提灯病。
整日窝在床上没有精神,满脑子里都是轮回二字。
谢九楼见他恹恹,也不忍心唤他与自己同去暲渊,便只带白楚二人先去探探。
眼下大半个时辰过去,渊上古水无波,渊下龙吟箭早在谢九楼下去不久就响数百来次,沉寂之后竟再无声响。白断雨量他是下潜到极深处,再静待少许时辰便可凯旋。哪晓得这等就是半天。
他把楚空遥十二岁到现在二十五所有糗事都拉出来念叨边,水里还是没听见信号声。
“心?”
“心死,不是看这儿还跳不跳,而是看人眼睛。”白断雨收回手,“提灯,你朋友,早就不想活啦。”
都说医者父母心,他行医数百年,若人死如悲歌,他只怕耳朵都能听起茧。人心喧嚣,只有不闻不看,摒除爱恨,才能落针如神。
白断雨长长舒口气:“若世间有轮回就好。有轮回,保佑那孩子来时与众生平起平坐,两肩皆空。”
提灯没听过这种东西:“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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