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板下脸：“问你话！”
提灯沉默
。
沉默过后，提灯采取迂回战术，二话不说扎进谢九楼怀里。
谢九楼被撞得微微后仰，下意识赶紧搂住他，提灯
面儿在他怀里蹭，他面儿仰头笑：“总来这套，日后
可不吃。”
提灯在他脖子下闷会儿，说：“今天，不学。”
谢九楼蹲在他身后木桩上，拿树枝挨个挨个指着重复道：“谢，九，楼。”
提灯空有声音没有灵魂地跟着念：“谢……九……”
“提灯。”谢九楼心力交瘁，决定打断他。又闭上眼，揉揉太阳穴。
再睁眼，提灯正扭过头，双眸熠熠地望着他。
——虽然不喜欢认字，但喜欢谢九楼。
提煎饼，提灯就来精神：“嗯！”
洛桥正嘿嘿傻笑，视线扫过提灯身后不远处，噌
下站起来：“九……九爷……”
提灯蹲在原地僵，就着这姿势，迈出鸭子步步步往前挪。
“站住。”谢九楼背着手走过去，朝旁边使个眼色，洛桥溜烟跑得没影儿。
他把拎着提灯后衣领子：“还想躲？躲几天？除睡觉会往身上蹭，别时候个影儿都见不着。”
也可以选吗？”
言三摇头：“他那是受罚，不清楚。”
她把锦囊递过去：“你拿去给百十八照照？”
“不。”谢九楼突然往后退步，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又低头摸摸鼻尖，躲开目光道，“提灯……不用照。”-
十城军入大漠，因去年才跟漠堑打仗，便不像先前在东屹城那样直接递拜帖入行宫，只在沙漠安营驻扎下来。
“那明天呢？”
提灯装死。
“……
谢九楼：……
他只能叹口气，从树墩上跳下来，轻轻擦掉提灯额头不知几时蹭上去灰，无奈道：“你向聪明，老不记字，是不想记？”
提灯眼神更亮，点点头：“聪明。”
谢九楼：……
不肯听问题，认夸倒是挺积极。
提灯在他手底下瑟缩着，手指头有下没下抠弄脚底沙：“阿海海……”
“叫阿海海也没用。”谢九楼厉声道，“跟过来！”
悬月高挂，照得沙漠亮如白昼。
提灯睁大眼，两手撑住下巴，没精打采地认着脚下拿木枝划出来大字：“射，九，木。”
“……是谢九楼。”
提灯正跟洛桥蹲在沙包上看月亮。
“家就在漠堑东边儿。”洛桥指着那个方向，“八百里。半个月就能回家。”
提灯顺着他指方向眼不眨：“回家……”
“回家。”洛桥深皮肤脸上双眼睛亮如宝石，紧紧盯着家方向，“他们说，这次从漠堑回去，就能带着奖赏军饷回家。”
他拍拍提灯肩：“到时候带你去，吃阿娘做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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