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日,晴
今天和沈抱山上同节体育课,他打节课篮球,下课也在打。
在乒乓台下背单词,背到第百三十八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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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三日,晴
但不肯挂电话,就这样听着他缓慢呼吸。
过会儿,他大抵是无奈,说:“那,怎办呢?”
“……”说,“你能不能把通话开着睡觉?有声音陪着,会好睡些。”
他打个呵欠,小声问:“这样你就睡得着?”
“嗯。”
中对学生带手机措施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明目张胆被抓到,私下拿来和家里人联系,是被宿管默许。
那边响声,接通以后,李迟舒半梦半醒声音传过来:“喂?”
心里石头下子落地。
说:“李迟舒。”
他安静两秒,接着听见窸窸窣窣响动。为不吵醒别人,他正在把头拱进被子里。
咖啡机吗?”
“有啊,”她说,“就在三楼茶水间,妈妈打麻将旁边。你想喝咖啡?”
没说,又问:“咱家请那西餐师傅,会做咖啡拉花儿吗?”
其实本意是想让厨师第二天帮做杯拉花,直接带去学校来着。
可睡觉之前面临个自己潜意识里直不愿意思考问题:不敢入睡。
今天沈抱山很奇怪,上体育课时候竟然来找说话,问睡得好不好,
“那……好吧。”
李迟舒天睡觉时间本就不多,尤其是高三,他回忆起这段日子只告诉,那年里,他几乎每晚都是点过睡,不到六点就起,午觉最多补个小时,累得随时随地只要给他个枕头他都能马上睡去。
所以在答应之后,很快,他回到枕头上就睡着。
拿着跟他保持通话手机,带上蓝牙和平板,去三楼茶水间,用剩下三个小时练习着如何成功做杯不那丑陋拉花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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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口时李迟舒已清醒许多:“……沈抱山?”
“嗯。”
“你……你怎有电话?”李迟舒问完,没等回答,又压低声音紧着问,“怎?有事吗?”
略过他第个问题,只说:“睡不着。”
他被搞沉默。
害怕觉醒来自己又躺在冰冷灵堂,抬眼只看得到李迟舒遗像。
宁可不睡。
但黑夜实在是拥有让人内心难以反抗强大力量,开始理解上辈子李迟舒为什对它如此恐惧。在床上辗转反侧,恐惧蔓延在无法触及李迟舒每秒钟里。
凌晨三点,尝试着拨通李迟舒号码。
其实并不确定眼下这个电话号码主人是不是他,只是按照他十年如日习惯推测,如此喜旧个人,十几年来手机号应该也从没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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