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周六去得很晚,天已经黑。
由于只有个斜挎包挂在身上,李迟舒见面时眼中隐隐失落:“没带土豆吗?”
言不发到他身前,从包里拿出个黑色口罩,趁他还满脸茫然就给他戴好,接着又把那件羽绒服背后帽子盖到他头上,整张脸只留双眼睛给他看路。
李迟舒两个眼珠子滴溜溜跟着动作乱转,而在确认他浑身上下被包严实以后,抓住他手,只说:“跟去个地方。”
带他去初中部。
那枚硬币送给,可他掏出来就应激似跟他急,跟见什不共戴天仇敌样,李迟舒也就不送。
至此经年,仍没参透那枚硬币含义。
也不想参透,宁愿辈子跟它不要相见。
回到房间关上门就直接靠墙滑坐到地上,手里硬币被握出汗,放到边,小心翼翼拿出报纸在腿上摊开,指尖触及到那行醒目标题,最后看向那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并非李迟舒故去父亲,而是七岁那年被母亲拽着跪在市z.府大门前广场上,目光懵懂李迟舒。
李迟舒在去过程中发现路线指向初中部时已经有些抵触,不断往后挣扎,以此来反抗力量。
“沈……沈抱山。”他叫住。
“李迟舒,”没有将就他打算,脚下步不停,“知道你在怕什。”
回头对上他惶然眼睛:“带你去毁它。”
真如他所说,照片上李迟舒戴着条拉线红领巾,书包还背在背上没来得及脱下,脖颈被烈日压得低垂,疲倦与困顿使他微张着嘴睁不开眼睛。旁边妈妈侧脸刚毅,即便跪着,脊背也打得笔直,好像大楼上那几个镀金字体光芒再如何刺眼也抵不过她眼中执着。
很轻很轻地抚摸过报纸上小李迟舒乱糟糟头发,恍惚间就这阴差阳错穿梭在他短暂人生:七岁,十七岁,二十七岁。顺从,挣扎,最后放弃。
越是拾级而上,他就离苦痛认知越远点。
“什时候呢?”凝视着手下黑白照片轻声问。
什时候能走得再近点,走到尽头,走到光阴深处,让他生灿烂,如朝阳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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