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屿心里动,南朝七皇子,他自然知晓,只是这些年,竟是头回碰面,他记得三年前见过李知元画像,画上人带些稚气,掩盖不住俊朗,如今见来,李知元长得越发超凡脱俗,他并没有认出来。
但让陈景屿真正记住李知元,还是他那个三代元老外祖,以及旁枝忠臣。
听闻李知元无心政事,活十九载,唯爱游山玩水,去年留下份信便外出游历,直至上个月才回京。
皇帝向来溺爱这个幼子,不忍苛责,只是象征性罚他禁足七天。
虽李知元心思不在皇位上,但仍旧是李知迎劲敌,再加上陈景屿在陈府倍受嫡子欺压,难免对生来就受人崇敬李知元
陈景屿抬眼看,眼前男子身量高挑,墨发高束,着绛紫色流云衣袍,腰带勾勒出他细腰长腿,坠块剔透白玉,只消眼,就能瞧出他身份尊贵。
但让陈景屿怔神还是男子面容,剑眉星目,挺鼻红唇,犹如初升朝阳,迎面而来生气。
陈景屿是活在阴暗里人,向来见不得光,因此对眼前人只是瞬惊艳,便即刻挪开目光。
他无意在这些小事上耽搁时辰,不冷不淡道,“无事。”
谁知男子却不立刻放他前行,反而细细打量起他,问,“你在何处谋职,不曾见过你。”
是单纯想将压抑心中多年情愫并告知。
“三殿下,六年前你将从陈家带离,便起誓这生只效力于你,生为你,死为你,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他说得是那样情真意切,仿佛要将颗真心掏出来给李知迎看。
李知迎却并不讶异,似早在点滴相处中用那双如海深眼看透陈景屿心思。
他只把陈景屿轻轻地搂入怀中,用大掌抚平陈景屿因紧张而不断起伏背脊,继而蛊惑般在陈景屿耳边呢喃,“待大业成就,本殿绝不会亏待你。”
陈景屿并未有官职,敷衍道,“只是跟随父亲给丞相大人贺寿。”
“哪家公子?”男子不依不饶。
陈景屿心中不耐,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家父陈金,京都知府同知。”
他心系任务,不愿再多说,冷着脸想要避开这好看得过分奇怪男子。
修长白皙手住他去路,眼前人胸有成竹道,“叫李知元,是南朝七皇子,你应该认识。”
因这轻飘飘句承诺,陈景屿从贪生怕死之人变成无畏之士。
纵然怕冰冷利刃会刺穿他胸膛,可能夺取他性命,他也毅然前行。
无人会在意他行踪,陈景屿微低着头往王丞相方位靠近。
他步履不快,避开所有宾客,却偏偏有人要往他身上撞。
这下不轻不重,还是把陈景屿撞得踉跄两步,等他稳住身形,听得道清风明月般音色,“可有撞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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