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陆鸿昌下厨,阿姨帮忙打下手,傍晚她便告假回家,把私人空间留给难得安逸家三口。
李举懒得再去计较陆鸿昌垂涎李砚堂到什程度,老底子是他自己捅出去,爹是他自己卖掉,何况人家两情相悦。
陆鸿昌上饭桌还在点点解释:“不让你出庭是跟举达成共识。律师会在庭上出示他是你亲生证据,你在,恐怕对方律师会刁难。”
李砚堂哭累,睡到黄昏,这时眼睛都还有些肿,轻声说:“谢谢。”
陆鸿昌往他碗里夹菜,百感交集:“这大个小子杵这儿,还没有跟你说谢呢。”
是喜欢你啊,你听到过,先说爱你,对不对?”
还有哪里没说到,还有哪里没让他安心,他着急想着,拼命补救:“还有啊,你要原谅,那时候混账,可才十几岁,你成天在眼前晃……”
他急都要把心掏出来,李砚堂却只扑簌簌掉眼泪,越掉越多,像洪水开闸。他就是要哭啊,就是想要骂人啊,他都没有要他爱,宁可做贼样捡走他不要孩子,宁可十年来日夜背负着罪恶感,连灵魂都要被这压力折磨到无法喘息,他都没有想过要他爱他。
他沉默与痛哭使陆鸿昌完全乱心绪,他想跟着起哭,他心里也装着个堰塞湖那样多眼泪:“哪怕你说次也好,这多年,给次机会也好……你有勇气个人跑到美国去生他下来,就没想过有天要是知道,……”
“不要你同情!”李砚堂低吼。
几个月折腾,彼此都伤元气,疲惫地没有多余语言,却又无比安定踏实。
“爸爸是挺不容易,”李举突然说,“开庭前他还想拿千万买通王家呢,可惜好话说筐人家也没领情。”
李砚堂愣,唯恐还有官司要打:“嫂子出庭吗?”
“哪儿来嫂子?”陆鸿昌说,“王雪雁作为被上诉人代理人出庭,输心服口服。
这小脑袋瓜子还能往哪条岔道上想,陆鸿昌走投无路,捧着他脸强迫他同自己对视,字句说:“爱你,这不是同情,不管你为什生下他,先说爱你,听到吗,爱你!”
李砚堂仍旧只管哭,似乎根本也没听见对方说什,陆鸿昌将他放开,傻傻看他泪眼滂沱拿着判决书示威:“他是!才不管你是不是同情,就算是同情你都别想再把他拿回去!”
陆鸿昌从来没有过这样感受,眼前这个人总能次又次把他五脏六腑扯得生疼,心都要被他揉碎,他只能再次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心道谁稀罕那小崽子,要是生他那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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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久,父子三人没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上次还是在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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