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道;“茶叶用长乐宫先前,小侯爷或喝不惯花茶。”
青霭道:“是。”
谢澈进来,站在帐幕外道:
靖嘉玉和靖尔阳倒是不怕小皇帝,然而想想自己醒来后这两人所做种种,李成绮哪里愿意和娘舅叙话。
“陛下。”柔软女音在帐幕外道:“谢小侯爷来。”
有上次那样丢人现眼事情,靖嘉玉严令通报必须说清。
“哦?”李成绮有些惊讶,“他来做什?”
“回陛下,小侯爷听说陛下发烧,放心不下就来看看。”
“盯着点心还不至于大不敬,朝律法以宽仁教化为主,无这般苛责规矩。”李成绮道:“来人,命御膳房再做晚花露羹送来。”
外面有人领命。
十五岁半不到十六孩子,何以这般苛刻。
李成绮只当他在自己手里碗,他绝无将自己吃过赏人习惯,便令命做新。
李成绮又喝口,待咽尽,又拿花茶水漱口,而后放下碗,“起来。”
人,且不爱读书,顽愚非常,他却与自己想全然不同。
他真开怀时爱笑得眯起眼,眼尾天然上翘,就显得他这双眼睛弯弯,睫毛黑且密,皮肤洁白泛粉,都是极素净颜色,偏偏眼睑粒痣,红得浓艳。
李成绮发现这小孩在偷看自己,忍不住摸摸湿润嘴唇。
他确信,他自己吃相不难看。
李成绮道;“青霭。”
谢澈,放心不下他?
李成绮十分不能理解。
他和谢澈不过两面之缘,还得算上上辈子谢澈是个小团子时候,今天谢澈突然说放心不下他,很给李成绮种你甚至不愿意费心思敷衍敷衍孤感觉。
他早就放下头发,换好寝衣,不愿意衣衫不整地见臣子,奈何谢澈不是他不想见就能不见人,道:“宣他进来。”
青霭急忙叫人将矮桌上茶点撤下去,只留半碗喝剩汤药。
青霭听他语气中并无怒意,便低着头站起。
“文成皇帝素来宽容待下,孤为先帝继嗣,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李成绮说漫不经心,甚至有点纳闷,“不孝之事孤不会做,尔等需敬孤忠孤,而非惧孤为洪水猛兽。”
“奴不敢,”青霭答:“奴谨遵陛下教诲。”
李成绮颇无趣。
国事繁重,他先前恨不得天再多十二个时辰才好,而今乍闲下来,身边却连个可说话人都没有,怕他怕得说不上三句就要跪下。
青霭下收回视线,“陛下。”
李成绮笑吟吟,“喜欢吃甜吗?”
青霭偷看皇帝被抓个正着,险些与李成绮视线相撞,想起小皇帝种种所作所为流言,当即跪下,道:“奴大不敬之罪。”
李成绮有些无奈,“起来。”
青霭深深叩首,心怦怦直跳,恐这顿打是免不得,“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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