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刚摆出来笑容微僵。
“先生为国事忧劳,”他斟酌着词句,“孤不想先生再为这点无足轻重小事操劳,”成绮顿顿,“有小侯爷陪着孤,先生不必担心。”
谢明月手指微动,他低头,疑惑地看眼自己手。
李成绮道:“怎?”
谢明月轻轻笑,道:“陛下今日倒很纳谏如流。”
李成绮心说,你想说恐怕是听话。
李成绮顺着他话,“那先生有没有觉得很满意,很高兴?”
纵然李成绮知道青玉案不会像自己想那样脆弱,但还是很怕自己不小心将剑弄坏,“孤舍不得拿出来。”
“臣赠剑所愿不过见青玉案能日日佩在陛下身上,”谢明月声音中有几分叹息,“还是说,青玉案不及摄政王所赠那把更得陛下心意?”
他眉宇微蹙,似含着些忧愁。
李成绮心中动。
他不无悲哀地想他娘说是对,他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像李言隐。
是株亭亭玉立兰花。
李成绮擦擦脸上汗。
“太傅。”奉谨见礼。
谢明月朝他颔首。
奉谨安静地退到旁边。
猝然下落。
咣当声。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却安静得连落针都能听到。
谢明月松开手。
李成绮稳稳站回到地上,晃晃酸软手腕,仰脸笑道:“孤剑术如何?”
“臣很高兴。”谢明月回答得状似恭谨。
“那孤能出宫吗?”李成绮鼓作气地问。
谢明月唇角笑似乎没那真挚。
“不行吗?”小皇帝好像很低落地问。
谢明月居然点点头,“可以。”小皇帝眼睛下就亮,“陛下想去哪,臣陪陛下去。”
比如说,他们都喜欢神清骨秀,仪容清丽美人。
小皇帝笑,“那孤明日就将剑带在身上,夜中也不摘下来。”
奉谨听这君臣二人谈话,有种说不出微妙和难安,好像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般,愈发想往后靠,和草木融为体。
谢明月流露出些浅淡惊讶。
小皇帝摆弄着手帕玩,脸上潮红还未完全褪去。
李成绮将湿漉漉腮边碎发撩到耳后。
小皇帝脸颊泛红,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明亮。
“陛下为何没用臣送剑?”谢明月走到桌前,面给李成绮倒茶面问。
雪白手帕擦过李成绮侧颈。
“先生送那把剑过于稀罕名贵,”李成绮道,这却不是敷衍,而是实话,谢明月那把青玉案实在太秀丽,太精致,不似凡铁打造,竟像是玉石琉璃所制。
谢明月温言道:“翩若惊鸿。”
宫人小心翼翼地向前,为小皇帝将剑收回。
谢明月从袖中拿出手帕,再自然不过地递给李成绮。
李成绮轻车熟路地接过。
手帕上花样今日是另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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