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稍微有
丁点知觉，就会发现谢明月浑身上下
筋肉僵得都像块石头。
“你想起
什
？”谢明月听到自己开口，声音嘶嘶，像在沙漠中数个日夜不曾饮水将死旅人。
无人回答。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
谢明月不用李成绮回答就知道他想起什，李成绮想起他逼宫那日。
说出来恐怕无人相信，谢明月竟然也有听人说话，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时候。
“别走。”小皇帝低声道。
这声音极踌躇，仿佛又有点不甘心，但更多，却是不管不顾抓到救命稻草般祈求。
谢明月动不动地躬身站在那。
无可压抑地狂喜涌上心头，几乎让他理智顿消。
李成绮睡得很沉，呼吸平稳绵长，眉心却紧紧地皱着，谢明月向下看去，小皇帝原本在被子中手不知道什时候伸出来，正攥着他衣服下摆角。
谢明月按按太阳穴。
喝醉人做出什谢明月都不奇怪，何况是李成绮这样第次喝酒，还喝这多烈酒人。
谢明月走上前去，弯下腰，正要将自己衣服从李成绮手中解救出来。
李成绮喃喃：“谢玄度。”
地看被按出深深指痕掌心，缓缓放开手。
他悄然站起，整理下被李成绮弄乱衣袍，神色如常地走出去。
他才走步。
他突然就不想走。
谢明月觉得倒不是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李成绮就说过他心思不可转也，只要谢明月下定决心去做件事，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谢明月最后都会做成。
崔愬就死在那日。
谢明月不在宫中，因为那时他持李成绮手谕，带兵包围整个皇宫。
他入宫时，宫中已经半点血腥
他这才喘口气，呼吸沉重得连他自己都惊异。
谢明月轻轻坐到李成绮旁边，小皇帝好像在梦中也听到布料擦磨声响，松开谢明月那身被他攥出褶皱可怜衣服，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往上抓。
谢明月甫伸手，就被李成绮握住。
谢明月僵。
睡梦中小皇帝犹然不觉，发顶变本加厉地蹭蹭谢明月大腿。
谢明月动作顿。
小皇帝这三个字极轻，轻得差点还未从唇齿中出来就散。
“陛下？”谢明月不确定地唤声。
“玄度……”李成绮声音沙哑沉郁，简直不像个十几岁少年人所能发出来，“别……”
谢明月躬身，尽量让自己离李成绮近些，再近些。
可今夜不是。
因为李成绮抓住他衣袍角。
谢明月不知道是该怪这件衣服下摆做太长，还是怪自己穿这件衣服。
他神色中染上丝丝缕缕无奈，是那种刻意摆出来，面对不懂事孩子无奈。
谢明月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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