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所作所为,并不像认出来。
怎可能认得出?
这时候,若有人同他说崔愬活,就是他朝中哪位大人,李成绮只会觉得说话人妖言惑众,胡言乱语。
绝无,这个可能。
况且就算是上辈子,李成绮也没养过除那个倒霉白眼狼玄凤之外任何活物,如何说擅训狗?
他长得就那面目可憎?
小狗爪子紧紧抓着谢澈衣领,仿佛被李成绮碰两下是受天大委屈般。
谢澈见李成绮站在那摸自己脸,心中蓦地动,他低头,小狗拿舌头舔舔他手指,他压下那瞬间涌起乱七八糟想法,对李成绮开玩笑道:“臣也没想到会这样。”
李成绮盯着那团白看,神情很有些幽怨,“你知道你这是惊驾吗?小侯爷。”
谢澈哄那小狗两下,将狗往李成绮怀中送,登时引来小狗反抗,它小爪子几乎要把谢澈衣领抓破,拒绝意思十分明显,“臣……”谢澈摸摸鼻子,“臣听家父说,陛下擅训狗。”
只觉这话耳熟要命。
他被人拎到那贵人马车上时惶恐极,恐惧到极致便生出无尽胆气与愤怒,喉着扑向皇帝时皇帝连动都不曾动,便有扈从不知从哪里冲出,刀背把他打倒在地,令戎部赤地千里帝王居高临下,慢悠悠地说:“好凶啊。”
从前他不解其意,只觉得火辣辣疼,今日见李成绮逗狗,方明白那时心中涌起感觉是被侮辱愤怒。
对于周朝皇帝来说,个被俘戎地少年与他臣下送来小狗,逗弄起来无甚差别。
白团似小狗又胖又小,四肢都被埋在蓬松毛发中,拼命扑腾也露不出太多,竭力张开嘴吼叫,发出声音却奶声奶气,与呜咽没什差别。
这话,怎听都像是谢明月又在阴阳怪气。
偏偏谢澈小傻子当真。
“孤擅训狗?”小皇帝不解地问。
谢澈二指夹着狗头,小狗在他手中蹭来蹭去,享受般地眯起
谢明月说他擅训狗?
李成绮惊,面上却半点都没表现出来。
如果谢明月认出他来……不对,谢明月对小皇帝那些心思不是假,倘若谢明月知道自己就是小皇帝,却还对他有贰心,那他真该死。
也真有点毛病。
李成绮晃晃脑袋。
小皇帝伸出手去碰那小狗牙齿,被小狗毫不犹豫地咬住手指。
牙小得很,咬人手指宛如撒娇,不疼,只叫人觉得连心痒。
李成绮把手放在小狗口中任由它咬,将小狗搂在怀中,对谢澈笑道:“这便是小侯爷送孤礼物?”
白团子看见谢澈过来,呜呜地往谢澈那边窜,谢澈伸出手,那小狗笨拙地蹦,竟真跃到谢澈怀里,用力往谢澈衣服深处拱。
李成绮忍不住摸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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