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目光微颤,似乎被触动似得,半晌轻声道:“好。”
侍人立时笑开,从袖中取出原本给顾无隅准备信封,双手交给李成绮。
“郎君贵姓?”他问。
“文。”
侍人脑中快速回忆下,确认这批贡士中有个姓文,且年纪不大,应当就是眼前这位。
侍人笑,“事成之后,各位已然登科,何需在意这点银钱?”
况且此事根本无法宣扬,科举舞弊,闹到可不是简简单单付钱就能事。
少年人看起来有几分心动,目光在秦顾二人身上游移,秦博约立时道:“小郎君不可,即便不中,尚有来日,何必冒这样大风险!”
李成绮声音喏喏喃喃,“家父病重,唯有见登科个夙愿,若是在他老人家……”他顿顿,话中已有哽咽,“如何有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顾无隅冷笑声,看向李成绮目光责备尖利,刺得少年人忍不住躲闪他视线,他冷冷道:“原来文郎君是这样人,恕眼拙不识君真颜,毋意,们走!”
人得意道:“且只问小郎君,可要看上看?”
他见李成绮年纪尚小,且衣饰不凡,大约是个有钱且好忽悠买主,既然李成绮开口询问,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顾无隅打赌事情闹得不小,侍人也是知道这事才过来同顾无隅说,料定他会为赌约买题,不曾想他连搭理都不搭理。
李成绮犹豫片刻,在侍人热切目光中缓缓摇头,“考题严密,怎会在这里,且……”
且这般正大光明。
他点头哈腰,“小人先在这庆郎君高中。”
……
入夜。
长乐宫中安静,宫人行步无声。
李成绮目光落在被他撕开信封上,
秦博约看起来还想再劝几句,就被顾无隅拉走。
李成绮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侍人呸声,道:“迂!”转而对李成绮满面堆笑地说:“小郎君不必理会这等目光短视之人,他日小郎君被点状元,何愁身边无佳友?”
少年犹豫着,嘴唇咬得发白。
侍人见状又道:“且不说这些,郎君就算为顾郎君好,也该买,那卢郎君,今天早上来就痛痛快快付银子,小郎君这般重视顾郎君,总不愿意看他从带砺寺路磕头到春凤楼吧?”
李成绮心中已有怒意,只是面上半点没表现出。
如此大胆,想来不是第次。
光天化日,正大光明,有恃无恐!
“们老板手段通天,”侍人朝上叩,仿佛在拜天子般,“小郎君不必担忧题目非真,们事成之前,分文不取,事成之后,小郎君也不必怕是往哪处送银行贿,只需去们定好书画斋买副字画就是。”
“事成之前分文不取?”顾无隅接口道:“就不怕事成之后,们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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