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颠三倒四,断断续续,但好歹讲明白自己因为听到顾无隅被点为第三,深感悲怆,时激动,在御前失仪被革去功名永不录用事情。
至于在鹿鸣馆内发生切,他却只字不提。
卢生只是喝醉,却还没有醉到连这种话都能随意宣之于口程度。
坐在他身边青年专注地听着,目光温和,好像在鼓励卢生说出来。
听完之后,这人仿佛不解地问:“那郎君要到鹿鸣馆门口哭泣?”
绘图案,所题诗词都不同,极有雅趣。
今日灯,已经碎。
破破烂烂地纸张角随风翻动。
他吃力地抬起双手,仰面大哭。
不远处,有人静静地看他半天,才走到他身边,弯腰小声询问道:“这位郎君?”
卢生愣,有些慌乱地回答:“家父若是知道在外面与人打赌,闹出这些事情,想来,想来定然会担忧不已,况且这副样子,哪里有颜面去面对族人呢?”
这人然地点头,道;“原来如此,还以为郎君是来鹿鸣馆寻人。”
卢生听出他话外之意,“寻人?”
“不瞒郎君,鹿鸣馆老板走之前在馆外,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他从怀中拿出物,乃是块雕琢成鹿角玉佩,是鹿鸣馆掌柜爱物,时常挂在身上,卢生自然认得出,看见这块玉。
顿时双目圆睁,把将玉夺过,不知哪里来力气,攥住那青年人衣服。
人声突然出现在耳边,卢生如初梦醒般地抬头,被泪水模糊双眼早就看不清眼前人容貌,只有个模模糊糊影子,他低喃道:“你是谁?”
这人并没有回答他问题,反而从袖中拿出条帕子,递过去道:“郎君怎哭得这般伤心?”
今日所尝尽是冷眼与嘲笑,平时司空见惯关心在此时显得格外珍贵,卢生呆呆地望着那条雪白帕子,没有去接,他不知自己是怎想,道:“是皇帝亲口下令革除功名之人,郎君若是无事,”他才说句便哽咽,“就走吧,免得这个戴罪之身连累郎君。”
这人沉默片刻,刀子似目光划过卢生脸,后者醉得厉害,并没有注意到这样不善打量,他看片刻,目光陡地柔和下来,学着卢生靠门坐下,摇摇头,温声:“七次不中,早就不指望功名,郎君倘有话,不妨同说说。”
卢生不期在自己落魄已极时还能有人在身边,眼泪又流水般地涌出来,他近乎仓皇地接过帕子,拿帕子在自己脸上抹,方将事情道出,诸如顾无隅如何目中无人嚣张张狂,自己看不惯他这般做派,才在喝醉之后受小人挑拨与顾无隅打赌磕头,又说当世无大儒,连顾无隅这等人策卷都可被点为甲第三,是读卷人眼拙,竟使竖子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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