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中闪过线冷光,弯腰拾起地上块砖石,狠狠地朝卢生后脑砸去。
卢生无知无觉,被弄到这个鬼地方,又不见人,火腾地又起来,不耐地转过头,还未来得及张嘴,块厚重青砖已迎面而来。
砰地声。
卢生只觉额头冰冷,眼前骤然黑。
那人拎起砖头,在他脑袋上又砸几下,而后极顺手地将砖头往水中扔。
他随青年往后街走。
待儿东山再起那天,再来接你们享福。
他打定主意,连步伐都轻快好些。
后街远不如前面热闹繁华,因为被几个院子隔开缘故,街道极窄。
原本还有人图近而走后面,然而去年酒楼掌柜异想天开,在后院挖荷花池,不知哪里出毛病,竟挖塌大半墙,这处少有人来,掌柜也没有加以修缮,此刻还是半墙倒塌在荷花池中,白砖上长满青苔。
哪来!”他双目通红,目眦欲裂,“问你这是哪来!”
那青年被吓跳,结结巴巴地说:“郎君,郎君你听说,这是,这是那人交给,说若是看见文士打扮人来鹿鸣馆,就把玉佩给他,领着他去后街。”他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又拿出锭文理细腻银子,“这是他给。”
卢生缓缓撒开手。
他心中此刻失望得如同死灰,今日第个来主动关心他人,竟只是因为锭银子罢。
卢生紧紧握着玉佩,扶着门起来,道:“他在哪,带去找他。”
他掰开卢生手,拿走玉佩,又取他身上其余值钱物件,塞入怀中,做好这切后,他伸手,在后者鼻息探探,受几下重创,竟还有微弱喘息。
青年人蹲下,拽起卢生双臂,人翻个面,俯着推入水中。
水花四溅,惊得水中游
那池子极深,下面遍布绿藻,天黑之后过去看,里面幽幽片,又深又暗,仿佛有妖物在。
卢生刚来京中半年,平日去地方也是富丽繁华之地,哪里知道这里有个半塌荷花池?
他无知无觉地向前走,不耐烦地回头问青年人,“他在哪?”
青年人好像被他刚才举动吓到,躬着身体唯唯诺诺地回应道:“快,快,就在前面。”
卢生慢慢地向前走。
他这天脑子都乱得厉害,大哭大闹后反而清醒不少。
至少,他在心中想,至少得把买题银钱要回来。
那些钱,倘若以后他缩衣节食,如普通百姓那般地过日子,也能过得不错,他不事务农,但写得好字,画得丹青,不必愁坐吃山空。
他必须走,必须远远地离开中州,离开京城,到个任何人都不认识他地方,到个任何人不知道他过往地方。
卢生打定主意,脑中猛地想起老迈父母,心中愧怍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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