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前说吊死他连葬仪钱都不准备,而今王爷却愿意给条草席,不知道算不算更大方。管家苦笑着想。
舞弊案小皇帝并没有治李旒罪,只叫他回府去,冷冷放置却比治罪更难捱,日日煎熬着心,恨不得闸刀早日落下,他哪里肯再为这种事情出面再开罪皇帝?是怕给谢明月递把柄不够多吗!
“是,是,老奴知道。”管家忙回答。
李旒拿起书,“等等。”
管家又站住,心里惴惴,身上起层冷汗,弄得袖子里那张银票也潮湿起来。
“王爷,兵部刘大人已在府外等您两个时辰,”管家犹豫着开口,“五十多岁人,不到马车里,也不站在阴凉下,就站太阳底下,若非刘大人早年行伍出身,这时候……这时候大约已经昏过去。”
近六十人,须发皆白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也不哭闹,时不时拿袖子擦拭眼泪,对着这样个满面沟壑老人,饶是管家在宣王府做十几年事,见过不知多少人,也有几分心软。
况且这位刘大人常来王府,也算是宣亲王府常客。
李旒轻轻喝口茶。
他面上无什血色,唇上更惨白,看上去比十几日前从长乐宫回来时消瘦不少,他神情淡淡,语气中似有厌烦,听到管家所言非但不动容,反而冷冷道:“五十几岁人,为给第五房小妾打金器,次收十几万两,眼下被人揭出来倒知道晚节不保,他收钱时怎不想着有这样天?”
“陛下新政,外面怎说?”李旒道。
自从那日之后,李旒再没踏出宣王府步,外客多婉拒,只琯朗来时见面,两人论小半夜经。
“外面,”管家苦着脸,把想说能说倒出来大半,“您看这十几日光景就知道,仅京中来找您就有三十多位大人,地方送来书信就更不必提,尤其是淮扬二州,两位州守新官上任,年轻气盛,把当地*员折腾得够呛,”他声音压低,“如
管家听李旒语气,自知毫无回旋余地,“只是……”他袖中笼着方才刘玉鹤家人塞过来银票,不过薄薄几张纸,此时却沉甸甸地坠手,他犹豫片刻,又道:“刘老大人毕竟,毕竟在外人看来是王爷人,这些天为着新政事来找王爷人不少,王爷个都不见,旁也就罢,刘老大人那大岁数,就那站在外面,恐怕会寒亲近王爷这些朝臣心。”
李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管家讪讪低头。
“寒心也好,如常也罢,便是吊死也不必管。”前有靖尔阳,后耿恬,李旒只恨当年李昭说自己治家不严时他凭着李昭对他宠信并没有十分在意料理,今日酿成大祸,具是往日疏忽导致。
“宣王府虽不豪富,裹尸草席钱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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