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沉默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知道他这是干什么去了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一点,转身和江越回家。
春末夏初,银杏树长出新叶,秋冬时的金黄变成充满生机的绿意盎然,大而阔的树枝如巨大的伞骨撑在这条商业街上,几乎听不见什么喧嚣声。
他们来时是打车,回去是步行加地铁,像这样僻静的林荫路距离地铁站都不会太近,两人手牵手走了一段路贺凌就累了,要江越背,楼梯也不肯自己爬。
回到家江越进厨房继续忙活晚饭,洗了一半的牛百叶还在盆里。
贺凌没打开电视,也没心情找本书来看,躺在沙发上闭眼假寐。
贺凌带来的衣服是他自己的,一件深灰色的圆领卫衣,能闻到衣服上有很香的洗衣凝珠味。肖允乐脱了脏衣换上,顺手把换下的衣服塞进贺凌带来的袋子。
要不是实在没这个脸走出去买件新衣服,肖允乐是不会打电话麻烦贺凌的,刚才宋启锋的妈妈把咖啡泼他身上骂他不要脸,店里的人都看见了,他长那么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八点档狗血走进生活,心情郁闷自是不必说。
他要是真跟宋启锋有点什么也就算了,可他们之间清清白……好像也说不上特别清白,肖允乐垂眼细想寒假以来他跟宋启锋会也约了手也牵了,回家也让他送了,规矩得像一对刚谈恋爱的高中生,也不知道宋女士是怎么发现的,还能拿到他手机给自己发微信。
若有所思完肖允乐的注意力放回了眼前,看着面前的贺凌,皱起眉问:“你为什么瘦了那么多?”
“别转移话题,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贺凌淡声问着,左手往后去牵江越。
具体也不知道从哪个时刻开始,他以前拿学习当呼吸的习惯忽然消失了,有时候翻开书看完一页不小心走神了就会把前一页的内容全都忘干净,然后又只能倒回去重新看,学习效率低得前所未有,连记忆力也大不如前。
与之相对的是他比从前更过分地依赖江越,包括但不限于要他帮自己洗澡穿衣服,在家吃饭喝水要他喂不然不吃不喝,不想自己看书要江越给他念。
贺凌没反省过这些事,
肖允乐说:“我没有转移话题,我现在打算把这件衣服丢到宋启锋脸上,叫他赔,然后滚。”
贺凌点头,勉强满意了他的处理方式,也不想数落他什么,毕竟这都是肖允乐自己的私事,便道:“有需要我帮忙记得打电话。”
肖允乐脸上露出笑,“那还有一个忙,你好好吃饭。”
贺凌跑这一趟就是来给他送衣服,肖允乐当众社死一次走出咖啡店就把这条林荫路拉黑,决定此生不再来。
不过临走前他还是进了一家蛋糕店,买了一大袋甜品出来送给贺凌和江越,当作他们跑一趟的谢礼,随即便风风火火地往公交车站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