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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离开私人影院,尧驯被宋怀文搀扶着上车。
面包车开得很稳,在副驾驶那迷迷糊糊睡着尧驯好像听见宋怀文在说话。
可惜尧驯瞌睡虫上头没听清,他虚晃着手,老老实实放到宋怀文腿上去。
“再等等,等把切事情都处理好,再把欠你那句话说给你听。”
特别是遇上尧驯以后,宋怀文有时候出现幻觉,觉得自己身上油烟味无处不在,是贫穷惹出原罪。
如果,如果自己能活得好些。
如果不这狼狈。
如果什?人生没有如果。
宋怀文不知道自己为什能遇上这样好人,或许上天没有给他任何帮助,唯恩赐就是把尧驯送到他身边。
自闭把头往宋怀文脖子那蹭,开始碎碎念,“外面人都管叫尧总,说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还说是下个首富……可去他大爷,其实他们天天背地里骂土鳖,说迟早被人坑得破产,也无所谓,他们骂他们,过。”
“尧驯真没什本事,但敢作敢当男人。话也不会拐弯抹角,从今往后,你宋怀文归。”
“把你往头上举都没问题,不管出什事,来和你块扛。”尧驯越说声音越小,有些心疼,“看不得你难过……你有什事都和说,要钱有是,要人也在这。”
“怎蒙眼睛啊,快回声,说得都口渴。”
宋怀文缓缓捂住尧驯眼睛,不想让他看见自个流下得那几滴没用眼泪。
那些不明不白眼泪,冰冷,湿润,好像马上要滴落到尧驯手上。
宋怀文怕弄脏他,抬手擦拭着,捂住眼睛手离开。
尧驯恍惚间看见宋怀文通红眼睛,他抱着宋怀文,紧紧死不松手,颤抖着声线反复低声安慰。
“别哭,给你擦,宋怀文你别哭。”
“宋怀文,你别哭……”
有关眼泪,记忆停在六年前母亲病倒那天,他把那张录取通知书撕成碎片,然后个人骑着自行车去到郊区,郊区有个荒废水库,里面空无人。
那天宋怀文对着荒废周遭,半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头发凌乱,狼狈得像滩烂泥,洗旧校服上全是泥土与沙粒,他无能也无助,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解救他苦难。
他哭完以后还得去面临现实,他母亲,他家,他弟弟妹妹,全都需要他来遮风挡雨。
宋怀文扛起这些责任时才十八岁,两袖清风,无所有,只有瘦弱肩膀和满身风尘。
他活得顽固又自卑,时不时会打心底里厌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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