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瘦削
脸庞皱纹深深，两只眼睛看人却犀利得很：“你想说你懂事
是不？懂事不往家里来？还是中考完那阵儿见你
面，拿
红包就跑没影，半年抓不着你尾巴。”
钟莹作羞愧状：“暑假玩疯，又摔下，怕您骂没敢来，后来开学课程紧得很，更没时间。”
姥姥猛地直起腰：“摔？啥时候摔，摔哪儿？”
敢情老太太不知道这事儿，怪不得养伤时候没见亲戚来过。钟莹薄薄刘海遮住额头，又见老钟拼命给她使眼色，便轻描淡写道：“没事儿，就摔个屁墩儿，疼两天不疼。”
姥姥恨恨喘息，怒瞪老钟眼：“早叫你来跟你姐块儿住，上学也方便，下雨下雪你大舅还能接送，也不知你犟个什
劲，你爸糙里糙气哪能照顾好孩子！”
元旦放假，老钟带着钟莹去姥姥家送礼。家里人挺多，三个舅舅三个舅妈，表哥表姐表弟表妹都在，十几口子闹哄哄。
虽然把老钟让进门，但亲人们态度并不热络。大舅还能和他说几句话，小舅始终横眉冷对，七十多岁姥姥也对他爱搭不理。
小舅调去师部后就不能监视老钟，故而总觉得在他看不见时候，姐夫干什对不起他姐事，为此特意把钟莹拉到房间里，盘问她爸最近动向。
钟莹早出晚归又怎知详细？她只能保证老钟没把女人带回家过夜，周末天半放假时间里，也没有女人来找过他。
小舅再三叮嘱：“莹莹，你妈生你时候特不容易，你可不能没良心帮着你爸。”
“姐都不回家，要是再走，爸孤零零也太可怜。”
老太太脸色沉下来，与大舅妈对视眼，最终轻轻叹口气。看来针对只是老钟个，她舍身护
家子闹得像阶级敌人样真不至于，但钟莹有点理解他们极端。姥姥四个孩子，三男女，可想而知母亲以前多受宠爱，她死亲人无法接受，攻击老钟这个连妻子咽气都没陪在身边丈夫，对他提“守身”要求，实属人之常情。
姥姥家房子虽旧但地方宽敞，大舅家住在这里，钟静也有单独房间，挺大院子，码块菜地，电视冰箱洗衣机应俱全，生活条件比钟家强。
聊天聊天，干活干活，在旁游手好闲总不太好。她看大舅妈和白发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择菜，便搬个凳子过去帮忙，惹得老太太看她眼，说：“太阳打西边出来，小懒货也知道干活。”
钟莹并不真想干活，只是试探试探亲戚对她态度，嘻嘻笑着：“姥姥，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是长大呀，都上高中。”
大舅妈笑着说：“可不是，转眼莹莹也成大孩子，今年瞅着又长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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