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捅入张文山柔软身体时,那种奇异轻松感,说不清楚愉悦,从痛苦深处升起来,吗啡样麻痹他思想。后来肖重云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药物作用,因为他服用大量镇定药物,然而这种甜蜜诱惑,依然蛰伏于黑暗中,时时露出渗人獠牙。
仿佛只要让双手沾满血,就能斩断切仇恨因果链接,拿到他想要东西,然后像张文山样,踏着别人尸体,步步走向权力与金钱巅峰。
其实肖重云原本觉得,成为这样魔鬼也不错,可是总有什东西,拉住他理智,让他去看初春嫩芽,去听秋天流云,让关注那些温柔美好事物。最开始他觉得,那是母亲留下来,最后丝眷念,后来他发现,大约是因为自己养个死鱼眼徒弟,得先带着他去世间春风里走遭。
再后来,遇见周天皓时,他忽然觉得看见人生美好。
这个人从来不展示自己强大,却让人觉得安心,句句话油嘴滑舌,却让透着股真诚。温柔往往带着种浸润人心力量,所以肖重云不知不觉间,便在那个烟花绽放年夜里,拿起手机拨通他电话,说到Lotus.恋——身体不是很好,但在慢慢恢复。如果你觉得条件可以接受,们可以合作。
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肖重云只知道周天皓拍拍他背,把他往胖子身边推把,胖服务生把拽住他胳膊往电梯方向走,电梯门在他脚踏入时就立马关闭。
他走时候后撇眼,看见周天皓向张文山走去。
张文山手肘上搭着件他穿过,灰色呢子大衣。
在那万分紧急之间,肖重云来不及做更多解释。他只对周天皓说句话:“这层楼只有刚才那两个房间有人,其他早就清空。”
那时他真觉得,天空重新变得高远,而未来触手可及。
仇恨可以让人成为个刽子手,而肖重云不敢冒第二次险。
可是刚刚,脱口而出那句话,隐含意思再明确不过。那刻他确确实实,对张文山,动杀心。
直到走进电梯里,靠在冰凉壁板上,他还全身颤抖。那句话在肖重云耳边不停回响,像个被压抑到极致恶灵,终于得见天日。
“怎?”胖子问他,“真冷?借衣服给你?”
肖重云摇摇头。
这多年,他毫无条件逃避退让,忍受贫穷与痛苦,如果往内心更深地方挖下去,不过就是想斩断泰国边境线上那座小别墅里,自己往张文山身上捅那刀。他恨这个男人,恨得愿意与他同归于尽,然而当切都结束之后,剩下除苦涩,还有恐惧。
让肖重云恐惧,不是将他囚禁于地狱之中张文山,而是向这个男人举起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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