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走到邵衾寒腿边蹲下,然后摸摸他裤管,却发现因为浸满血液,干涸之后变得硬邦邦。腿上也缠着厚厚纱布,让人看不见伤口。
沈凉顿顿:“伤口严重吗?”
邵衾寒静静垂眸,视线直落在沈凉脸上,轻描淡写道:“哦,不严重,只缝十几针。”
沈凉闻言诧异看向他,心想你管这叫不严重?沈凉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伤,缝针在他眼里看来已经是不得事。
沈凉不由得伸手摸摸他腿上纱布:“疼吗?”
“没有人来接……”
他无声动动苍白唇,自言自语。睫毛在眼下打落片阴影,与眼下青黑重叠,像是十几年都没睡过觉人。
时针指向两点,邵衾寒终于没再等。
他自嘲轻笑声,然后用手撑着椅子,艰难站起身,瘸拐走两步,正准备打电话让司机来接自己,耳畔忽然响起阵由远及近脚步声,紧接着视线内出现双鞋。
“喂,你怎撞成这样?”
正常,反反复复就是这句话。护士不敢看他暗沉漆黑眼睛,下意识瞥眼楼梯拐角,空空荡荡,哪儿有什人来接他。
神经病。
护士在心里嘀咕句,不过不是骂人,而是陈述事实。她不止次看见邵衾寒来他们精神科看专家。
“那好吧,您有什需要就叫。”
护士推着车离开,声音渐渐远去。
邵衾寒静默不言:“……”
沈凉见状点也不奇怪,邵衾寒这种人心高气傲,从来不会把弱点示于人前。他正准备从地上起身,耳畔却忽然响起道声音:“
沈凉懒得等电梯,路爬楼跑上来,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刚刚从楼梯口跑上来,就见邵衾寒个人在走廊里,身边个人也没有。
邵衾寒没想到他真来,时愣在原地,没有答话。
沈凉头发乱糟糟,看起来像刚睡醒。他喘匀气息,有些烦躁随手抓抓头发,从上到下打量着邵衾寒狼狈样,皱皱眉:“问你呢,怎撞成这样?”
邵衾寒因为腿伤有些站不住,趔趄两步,又跌坐回长椅上。他盯着沈凉,不知道为什,没有说话,少顷才终于开口:“别人撞……”
沈凉才不信,邵衾寒车死贵死贵,别人宁愿撞护栏都不愿意撞他车。
邵衾寒维持同个姿势坐太久,本就受伤腿愈发难受。他微不可察皱皱眉,然后面无表情、费劲调整下自己右腿。等做完这系列动作,他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邵衾寒靠着椅背,仰头看向天花板上惨淡灯,张脸寡白无血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他爸爸死,
妈妈也死……
只有他个人活着,只剩他个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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