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年走至他身后,压低声音,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替将军宽衣。”
谢镜渊闻言身形顿,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却见楚熹年双手已经穿过他腰间,指尖灵活绕,三两下解开腰带。外袍失去束缚,顿时从肩上落下来,露出谢镜渊
他们二人挨得极近,呼吸交融,不分你。楚熹年稍偏头,就能碰到谢镜渊脸上冷硬面具,他笑如春风,低声道:“定不负将军期许。”
楚熹年心想,谢镜渊真该庆幸自己不是晋王人。否则如此轻易交托信任,沿着原著历史发展,只怕对方结局依旧难逃覆灭。
谢镜渊没有听清楚熹年在说什,他恍惚间觉得对方说这句话时,是紧贴着他右脸面具说,温度丝毫不差传过来。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响起阵轻微叩门声,原来是万济邈身边药童来给谢镜渊扎针。手里端着个托盘,盛满三碗黑色药汁。
谢镜渊皱皱眉:“你师父呢?”
所做任何事都是因为自己想做,皆为本心,而不是为忠于谁。
这句话有些叛逆,因为古代很少有真正自由人。他们或为家人所缚,或为忠义所扰,或为名利所困,或为仇恨所囚。每个人都有抛不开东西。
谢镜渊闻言,心里好似被什刺下,牵扯出阵隐秘痛。他直到此时才察觉出楚熹年身上特殊,盯着他看许久,字句道:“可你哥哥忠于晋王。”
楚熹年神色不变,挑眉道:“可将军也忠于太子。”
个是亲生兄长,个是姻亲之好。谢镜渊可以因为楚焦平而怀疑楚熹年,旁人同样也可以因为谢镜渊而怀疑楚熹年。
小药童胖墩墩施礼:“回将军,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觉得困倦,便先回去歇息,吩咐留下来每日给将军施针。”
也是,施针这种事也不难,没必要劳烦个胡子花白老人家来回跑。
谢镜渊看楚熹年眼,又收回视线,起身步入内室,那小药童见状也跟着进去。行至阴影处时,谢镜渊袖子上好似有什亮晶晶粉末,只是看不大清。
楚熹年见状顿,也起身掀开帐幔跟进去,笑吟吟道:“将军。”
谢镜渊正在解衣服,冷不丁听见他声音,又飞快套回去:“你进来做什?”
说难听些,楚熹年现在处境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
谢镜渊不知在想些什,过许久,终于缓缓开口:“楚熹年,那便信你次,可你日后若敢叛,不止要你命,还要曲阳侯府满门命,你敢是不敢?”
谢镜渊这份信任很贵,代价也很大。条人命换不来,数百条人命再加上楚熹年这个人,才堪堪能换来星半点。
楚熹年反问:“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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