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熹年不语,谢镜渊便算作默认。他缓缓拿起面具,言不发扣在脸上,遮住那半面交错纵横疤痕。
自楚熹年来后,他晚间睡觉就没再戴过面具,如今不知为何,又戴上。
楚熹年还没想好该怎回答。他原以为谢镜渊又会挤过来与自己睡在起,但没想到对方什都没说,言不发进内室。
帐幔层层叠叠落下,将里面情景遮大半,当谢镜渊吹灭灯烛后,更是
难道周温臣人设也被改?
楚熹年心中并不确定,打算等明日宫宴时仔细观察番再做决断。他清空脑中繁杂思绪,正准备上榻休息,不经意抬眼,却见谢镜渊正背对着自己,坐在镜子前兀自出神。
谢镜渊不喜欢照镜子,很少照,甚至可以说从来不照。
没有为什,大概他自己也不想看见那张脸。
银色面具静静搁在桌角,镜中男子面容就那毫无遮掩,bao露在空气中。左脸如玉无瑕,右脸却遍布着道道纵横伤疤,在明灭不定烛火下显得阴森而又鬼魅。
秦道炎暗中往金家送不少稀世珍宝,罗列出来都是贿赂罪证。
金如海欠楚熹年个人情。明日殿前只要他肯出来揭发秦道炎,太子再紧随其后,切便都顺理成章。
太子心想这岂不是又欠楚熹年个人情:“你为何要帮孤?”
楚熹年不语。
太子又犹豫出声:“你……莫不是想投入孤门下?”
谢镜渊盯着镜子看许久,而后缓缓闭眼,无意识摩挲着右脸上伤疤。这瞬间,他似乎想起什往事,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都没动过。
说不清是恨还是怨。
楚熹年看着他背影,莫名有些担忧,皱皱眉:“将军?”
“……”
谢镜渊没有回头,他从铜镜中看见楚熹年又坐在外间榻上,听不出情绪出声问道:“你确定你要睡在外面?”
这下不用楚熹年说话,谢镜渊都知道不可能。他从位置上起身,看眼外间天色,将厚厚摞书信直接往太子怀中扔:“时候不早,你尽快回府,将明日殿前参奏秦道炎折子写好。”
写折子其实和后世写作文样,很费脑子。不仅要词藻优美,还要逻辑通顺,针见血。唯区别就在于,如果出漏洞,老师只会扣你分,而皇帝则会要你项上人头。
太子显然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带着东西匆匆告辞离去。
晚间时候,楚熹年仍在思考着那副兵力部署图事。毫无疑问,图定出于周温臣之手,可对方为什要将图纸给秦道炎?又为什定要用朱笔画出条路线来?
周温臣是皇家最忠诚奴才,对燕帝忠心毋庸置疑。若非出什事,他绝对不会贸贸然将如此重要东西轻易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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