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长在要求极为严苛的大家族里,体内却有躁动的因子,就像是一颗种子被丢入四方容器之中,只能按照容器地形状去打造自己,那些刺与芒,他不得不禁锢在躯壳里,不能对外人显露。
他循规蹈矩过活二十年,也堆积了二十年的怨与不满,可他注定生来就是要走那条路的,所以他不能向家族宣泄的,便都泄到了我身上。
性爱对谢惟来说是很好的发泄渠道,我就是他沉稳与疯狂两个人格之间的纽带,一旦他感觉无法再前行,势必要通过粗,bao的性爱将内里的歇斯底里释放出来。
我在私宅住了一个多月
我高烧整整一夜,迷迷糊糊梦回与外婆生活的日子,那时候外婆的头发大部分还是乌黑的,她粗粝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脑袋,伴我走过孤独的昏暗日子,我梦里应当是哭得厉害,清醒时一摸脸颊,全是干涸的泪痕。
谢惟派了私人医生来过两回,等烧退后,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荒诞的要求,而是给我配置了司机每日送我去学校。
高三学业繁重,我仍存着高考后逃离王生秦和徐丽掌控的心思,因此再是觉得痛苦,也咬牙忍了下来,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这里,没有压迫,也没有威胁,只有真心以待的老师,以及平等来往的同学。
也许是从小失去双亲的缘故,我自小的性格就敏感怯懦,即使后来跟着王生秦到A市,过了这么多年,骨子里带的东西仍旧深深附着在我身上,因此我在学校充当的便是最为普通的角色,成绩不高不低,也从来不举手发言,我像是一只灰扑扑的小鸭子,掉进了真正的凤凰堆里。
学业评测里我十有八九都能得到乖巧安静之类的评语,好在老师并没有为此对我有意见,反而多次鼓励我要多与同学们来往,而与我同龄的学生们,家境大多数都不错,为人活泼热情又有教养,他们不计较我的沉默寡言,总是对我报以友好的态度,我时常在这样青春气的氛围里,错觉自己也是和他们一般的人。
我羡慕他们,羡慕他们有家,羡慕他们的活力与朝气,也羡慕他们总是这么容易对人付出真心,只有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才会有这些特质。
而我看似与他们别无两样,实则日渐沉没在腐烂的沼泽中。
白天我穿着象征青春的黑白校服,混迹在朝气蓬勃的群体之中,夜晚我却是谢惟床上的玩物,化身被欲望和恐惧支配的怪物。
谢惟很忙,尽管他只有二十出头,但家族的重担过早地压在他身上,除了繁重的学业外,他还要周旋在各大家族之中,他一周会来私宅三至四次,少一点一次也是有的,而他来,无一都是拉着我上床。
谢惟是个矛盾体,这是我在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后才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