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塞进牛仔裤屁兜,乔奉天擦净脸上水渍,掏个口罩戴脸上。
等中巴晃晃悠悠开到利南,天刚破晓,乔奉天也约摸被颠出个脑震荡轻度。刚下车就找间收费公厕,在隔间里抱着马桶大吐特吐通。吐得涕泗横流,腿肚子发软。
“嗡嗡。”
靠着公厕洗脸池,只手往脸上拍凉水,只手去摸手机,“喂,冬瓜。”
“哎哟瞧你这雨打风吹嗓子,伺候谁深喉晚啊?”
“去你妈。”
又掏只护手霜往手背上挤点。正漫不经心地慢慢揉开,抬眼却看见对坐个线帽布袄短发婶子,三眼两眼,在意味不明地探视着自己。
眼里惊讶鄙夷,不屑轻视,揉成混沌团,深深嵌在她那对被松弛皮肉半裹住眼里。像是怕沾什易染流感般,忙伸胳膊把靠在乔奉天脚边笸箩往自己怀里揽揽。嘴里嚼着句听不清嘟囔。
两个白眼毫不留情面地甩给乔奉天。
乔奉天揉搓地双手稍稍滞,随即又微不可查地笑笑,示威似把脚更往前凑凑,往人小腿上触,故意贴着绕个弧。
看她瞪大眼睛连连往后挪着不甚灵活屁股,“哎呦要死啦,搞什哟占人便宜哟……”
乔奉天拧紧龙头,拨拨刘海,冲电话那头杜冬狠狠啐口。
“哎开玩笑你别上来就骂人啊。”冬瓜忙打哈哈,还乐不颠颠地打个响亮喷嚏,“你小子放假回家倒落个轻松,这人在店里忙小陀螺似连轴转,给人吹头发吹得肩周炎要犯。”
“少来啊。”乔奉天对着镜子把微乱头发用手捋得齐齐整整,“你陪李荔去里上陵西玩儿时候人烫五人头你怎不说?就告吕知春他妈联系上没。”
冬瓜“啧”嘴,“没,哪儿那容易。”
“行,晚上回店里,先挂。”
乔奉天左腿翘上右腿,笑得挺灿烂,“误会误会,活动不开抻抻。碍着您?”
“哦哟什不要脸东西哟……”婶子把笸箩搂起,撅屁股弓腰换个远点位子。坐下便把窗子大大敞,“都什乌烟瘴气人妖东西哟……”
人妖。
乔奉天年能听八百遍,早特免疫。
时间刚过午夜。他把羽绒服帽子往头上兜,打个哈欠,额头挨着蒙着层水雾冰凉玻璃窗,慢慢合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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