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给郑彧拿热毛巾呼噜呼噜脸,洗洗凉生生小肉手。郑斯琦蹲下来冲郑彧眨下眼,“枣儿,晚上想吃什?”
“……”
沉默以对。
“咱们弄个胡萝卜炒肉片,再煮几个三鲜饺子怎样,吃完再给你切个无花果?”郑斯琦边儿说边儿不住心虚。
憋半天,还是憨憨笑起来,给足郑斯琦面子,“好哦!”
得,怨不得胖呢,这都快懒成球儿。
郑斯仪为他溺爱枣儿这事儿,跟他耳提面命不下八百回。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车轱辘话,不能惯着,不能宠着,以后无法无天,以后不得成人!要就是大肆宣扬她那套四五六不通郑家家法。
不听话嘛,该打就打。别舍不得,打不坏!又不是纸做!打嘛,就长记性,知道疼嘛,下次就不敢。这都是经验,你学着点儿。
郑斯琦反拿话怼她,您儿子就给您揍点儿反骨不敢有,原地画个圈儿站哪儿半小时都不带动弹,那样还好?
好,男孩子上哪儿规规矩矩,怎不好!
抱。
摸到手就情不自禁地上下掂掂份量。
宝贝儿闺女好像胖点儿?
郑斯琦家是六楼,配电梯,但他多数不坐。正好儿上到三楼时候,郑彧给颠醒,揉着眼睛在郑斯琦怀里拱来拱去不老实。
“晚上好,枣儿。”
郑斯琦其实心里门清,无花果是他压底儿筹码,是枣儿对晚饭唯期待。
门外“叮咚”阵响,有人按门铃。郑彧听,忙从小沙发上屁股蹦下来,“噼里啪啦”踩着拖鞋去开门,“来开来开!”。郑斯琦煞有介事地围着条围裙,在水槽儿底下冲洗着条胡萝卜,“小心点跑,不要摔倒。”
来是郑斯仪,新烫卷发上落满晶莹欲化雪片,还拎来大包小包。
“嚯,您这逃难
没法儿聊。
郑斯琦多数听到这儿就不接着掰扯。理念不同,不在频道,听谁说话都像是攒着劲儿地抬杠。他宁愿他家小枣儿,给他宠着溺着不知冷热地平安长大。轻尘栖弱草,将来风也好,雨也罢,总有他这个当父亲在。又何必早早庸人自扰。
但说比唱还好听,就光这日三餐事儿,就够郑斯琦自斟自饮喝上几大壶。
郑斯琦是点儿做饭头脑都没有。
倒能熟,吃不死,且搭配合理妥善,就是勉强进肚子不会让人多快活。
“唔……”个劲儿地拱。
“别瞎动,给你不小心摔屁股就得变四瓣儿。”
“唔……”依旧拱。
郑斯琦停下步子,低头拿鼻尖儿在她脸蛋上蹭蹭,“下来自己走,恩?”
“不……”从包袱皮里伸出细溜溜对儿胳膊,往郑斯琦脖子上环,“还是要爸爸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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