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善做主张地联系吕知春父母,吕知春不会走;哪怕每家,也能安安生生,冷饿不忧地生活在弋市,在理发店里做个本
“哎!”
进门前,女人咽口玉米粥,冲乔奉天喊嗓,嘴边笑容又染几分不可名状调侃,“小吕,是喜欢男人吧?”
没等乔奉天说话,女人又贴着门框继续笑道,“东头,拐角那家独睾鸡,盯他屁股半年,逮着他就跟他后头管他叫吕兔爷吕兔爷,整个洼都知道他个老变态看上个小变态!你知道不?啧啧啧。”
“哎,你也是吧?瞅你这小模小样,你也喜欢男吧?”
女人玩味地抬抬下巴,“哎你说说,你们,俩男,咋睡觉啊?走哪个门啊?”
隔天下午,乔奉天再打电话给吕知春,关机;穿衣穿鞋,直接拦车去鲁家洼,人已经声不吭地搬走。
推开那件老旧湿潮小单间,凌乱依旧。只是立柜大敞,床余块单板,该有东西地方,全部空空如也。乔奉天这才发现,墙上原来是贴张海报。
页脚翻卷,纸张泛黄,印是年轻时眉眼鲜妍齐豫,写排字,《橄榄树》。
“怎会?!昨天还,还和他出去。”
还是那个带小孩儿矮个儿女人,这次在热半锅玉米面儿粥。
句话里明嘲暗讽夹枪带棒,嘴边噙着那股子悲天悯人态度,下子击中乔奉天。他讥嘲地挑下眉毛,感觉像是被人笑眯眯地喂口苍蝇,不让吐,还要给嚼碎咽下去。
“您想知道就告诉您。你老公怎干你,他怎去干男人,你怎被男人干,男人就怎被别人干。简不简单,好不好懂?”
冬天天短,太阳已将西暮。沉沉缓缓,晕染成连片融水赤黄,渐变,起伏,拥覆积叠在西向深远天际线处。冷风也起,打着小小旋儿,牵起枯槁木叶,把乔奉天软软头发吹立起来。
乔奉天脱手套,用力搓搓泛痒食指。他把手掌举到眼前,仔细看看,发现手指上正生长颗暗红色冻疮。
他拨拨刘海,舒口气,觉得心里负罪感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你别问,你是他朋友,你跟说这没用。”女人拿饭勺在锅边敲下。
乔奉天时无措,又继续追问,“他租房子没有到期吧,他,他还会回来吧?”
“是啊,没到期!”女人嘴巴咧,关灶火,“跟他说啊,说小吕啊,你这合同没到期,你这算违约啊,按合同你这要给姐违约金啊!人二话不说就塞千,拎着包就走。”
像是占多大便宜,女人笑出来颇露骨市侩。
乔奉天茫然失措,只知怔怔站着,看女人端着粥碗,领着孩子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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