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斯言陷入回忆里,突然听到门外阵骚动。
回过神,悄悄站到门前,把门缝又拉开点——
长条餐柜前,个穿亮蓝色涂鸦T恤
隔八年,有些人消失,有些人慢慢崭露头角,但是内容八九不离十,无非钱权交易,纵情声色。
他有些困,昏昏欲睡,听见郑康良在和人高谈阔论,大谈国际形势和华尔街金融市场动向。
他隐约想起些往事,十来年前自己刚认识这对夫妇时候,是在次开业晚宴上。
李旗云昂首挺胸,带着他畏畏缩缩丈夫前来参加晚宴,她旗袍用料精良,但是不太合身,整晚都紧紧地捂着自己胸口。
你很难想象个乍富中年男人会敏感成什样。为掩盖紧张,郑康良在吃牛排时大声斥责妻子握刀叉方式不对,引起周围人津津有味侧目。
容斯言在房间里等得无聊,开条门缝,躺在沙发上有搭没搭地听。
这样私人晚宴,聊天尺度比公共场合大得多,富豪名媛们社交圈彼此形成闭环,谁都不用担心聊天内容会传出去,窸窸窣窣聊天声透过门缝传进来,娇声莺语,嘻声笑骂。
有人抱怨昨晚定制晚礼服和某女明星撞颜色,害得她不得不临时缺席XX时尚大秀,结果意外在更衣室撞见品牌设计师和某四十岁男演员偷情。
有人刚从公海游艇上玩三天三夜下来,晕晕乎乎,喝几口酒就吐得昏天黑地,食物残渣里出现人体毛发和个完整避孕套,引起阵揶揄嬉笑,李旗云赶紧让人把现场清理干净。
也有人兴致勃勃讨论些社交圈名人兴起和消失。
尽管,他能够来到这样场合,完全是因为妻子功劳。
难堪之下,李旗云很快带着丈夫离开。
容斯言之所以记忆这清楚,是因为那天李旗云向他问过次路,郑康良紧张得吐酒,她不得不半扶着他四处找洗手间。
那时她还是清秀平凡长相,笑容和蔼温柔,或许是看他还是个孩子,道谢后悄悄在他手心放颗费列罗。
只是,李旗云肯定是不记得他,容斯言心想,时间过去那久,何况他现在还更改容貌——
XX账目窟窿捅得太大,判经济犯进去,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XX新开酒店死个女服务生,花百来万摆平,据说受害者家属主动得很,钱立马拿去给儿子买二室厅;
XXX那傻逼,在圈子里没人搭理,天天在小X书上晒存折晒房晒车,把那帮子月薪5000网民羡慕得口水直流喊她大小姐白富美,结果被人扒出来假捐款,赶紧连夜捐十万出去,笑死。
……
容斯言没什表情地听着,因为曾经对这些内容太过熟悉,没什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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