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只剩下块木板……其他什都没有。”
删删改改到现在,终于发出来……
中年男人紧张地问他:“还好吗?要不要喝水?有没有哪里痛?”
容斯言花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自己是谁,之前发生什。
他嘶哑地发出声音:“陈岸……陈岸呢。”
他竟然已经形成习惯,无助时候,第反应就是喊“陈岸”。
中年男人自介绍说是渔民,前些天早起捕鱼,在海上发现他,就把他带回来。
陈岸以为他会责怪自己,毕竟都是死,那还不如当初让炸药爆炸,拉上冯达旦垫背,也算死得其所。
他说:“对不起。”
容斯言唯说句话,却是:“们好像重逢得太晚。”
陈岸愣。
他想哭想笑,但是哭和笑都太耗费力气,力气是很珍贵,他不敢做。
浸泡在海里身体早就发白变冷,通体生寒。
陈岸还勉强能撑得住,容斯言唇色惨白,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陈岸只能不断替他搓手哈气,尽可能给他多点热量。
黑夜和大海恐惧是点点渗入人心里。
在海上,金钱和权势都失去作用,任何人都只是叶浮萍。
“陈岸……是你身边那个朋友吧,”男人迟疑片刻,似乎有些不忍心,叹气道,“那天划出去船太小,只能载两个人。当时你已经昏迷过去,你朋友还清醒着,就坚持让先把你拽上来,他说他可以再坚持会儿,没关系,就赶紧把你送回来,再回头去接他。”
容斯言呼吸滞,忽然预感到接下来内容,心脏绞痛,几乎想要大吼着让他闭嘴。
然而不知是恐惧还是虚弱,他力气全无,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男人眼睛微红,低声道:
“等再回头时候,就找不到他。”
只能紧紧地握住容斯言手,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那样。
容斯言再次醒来时候,是个黄昏。
个皮肤黝黑小姑娘正在给他擦拭额头,看他突然睁开眼睛,吓得“呀”声,跑出去。
容斯言大脑昏昏沉沉,身体麻木僵硬,好像被海水浸泡得失去知觉。
小姑娘带着个中年男人跑进来。
容斯言身体不断地向下滑去,几次几乎要坠入深海,被陈岸拼命拉住。
但是他也快坚持不住。
力气在飞速地流失,海下仿佛有什庞然大物,在沉默地吞噬他们。
陈岸怕他睡过去,就刻不停地给他讲故事,讲给小笛讲过童话故事,也讲他们从前在立藤读书事,拼命地逗他笑,逗他清醒。
容斯言始终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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